就目前的灵魄吞噬心法来说,是一种损人但又不利己的灵武心法,修炼者吸食的灵气越多,对自身的反噬伤害也越大。
修炼者在对其他修灵者使用灵魄吞噬时,大量的外来灵气涌入体内,而这些外来灵气完全不受控制,四处乱撞,对修炼者自身的内脏、经络造成极大的损伤。
直至修炼者完成纳灵归元这个过程之后,才能把外来灵气全部融入到自身灵气当中。
修炼灵魄吞噬心法,只能靠吸食他人的灵气来增长修为,而吸食的外来灵气越多,对自身的伤害又越大,这是个死循环,也可以说目前的灵魄吞噬心法并不是一门完善的灵武心法,修炼者在害人的同时也是在害他自己。
此时上官秀所承受的就是灵魄吞噬后的反噬。
他跪坐在地上的身子慢慢侧倒在地上,整个人佝偻成一团,血水顺着他的鼻孔、嘴角不断流淌出来。
这种痛楚已超出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最后上官秀眼前发黑,晕死了过去。
当他从昏迷中悠悠转醒的时候,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那种难以想象的剧痛感终于消失,他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
他手扶着树干慢慢站起身形,举目向树林中的空地望去,四具尸体都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扶向自己的胸口,触碰到藏于怀中的书还在,他的心才算是安稳下来。
对于修灵者来说,随机变这种灵武技能太珍贵了,用价值连城来形容都无法完全体现出它的价值。
上官秀抬头看眼天sè,然后迈步走到老者的尸体近前,默默地低头看着。
他没有时间挖坑埋葬老者,他也不能这么做,他不想让人察觉到现场还是第五个人的存在。
另外,他无法去完成老者临终前的嘱托,如果真像大汉所说,宁郡万花镇万花楼的关沛是叛党怎么办?上官秀不敢去冒这个险,更不想去做风国的罪人。
他在老者尸体前静静站立好一会,走上前来,在老者尸体的腰间摸了摸,感觉有硬物,将其取出,是几颗银锭和几颗金锭。
上官秀并不是贪财之人,但长年生活在外的经验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有钱一切都好说,没钱寸步都难行。
他只取了两颗银锭和一颗金锭,剩下的那些金银他又统统塞回到老者的怀中。
他这么做可不是情操高尚不愿拿死人的钱,如果他把老者身上的金银全部取走,那么很容易让人判断出来现场还有第五个人的存在,以都卫府手眼通天的本事,难保不会查到他的头上。
他又向老者的尸体深深鞠了一躬,而后快步向树林外走去。
现在他面临一个选择,回贞郡的家乡还是继续留在上京。
如果没有这一晚上的经历,上官秀根本不会考虑这个问题,他来上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陪伴潘梦君,现在潘梦君已心属他人,他继续留在上京只会自取其辱。
他不是个能拿得起却又放不下的人,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去纠缠一个心已不在他身上的女人。
但是在经过这一晚之后,上官秀感觉自己如同获得了重生。
自己不是修炼灵武十五年只把修为境界提升到灵动境的笨蛋,自己不是不适合修炼灵武,他的修为也是可以突破的,而且还是大幅度的突破,除此之外,他还得到了灵武绝学随机变,这个天下修灵者无不梦寐以求的至宝。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又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离开上京,回到贫瘠的家乡?
上京,乃天子脚下,风国的中心,自己现已具备两种灵武绝学,难道还不能凭此在上京闯出一片天地吗?难道上官家族就活该永远的沉沦下去,自己就活该碌碌无为一辈子吗?
上官秀不甘心。更确切地说是他以前的不甘心只是被他自己的平庸压抑住了,埋藏在心底深处,不敢表露出来,更不敢告诉旁人。
现在随着他修为境界的突破,以及得到灵武绝学随机变,上官秀的不甘心就如同平静了万年的火山突然爆发,一股脑的井喷出来。
他不会离开上京,他选择留在这里,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片天下,重现上官家当年的荣耀。
他知道即便自己具备两种灵武绝学,但以他平民的身份要在贵族云集的上京闯出一片天地会很艰难,但他不想后悔,因为他明白如果自己连试都不去试一下的话,他的人生永远都不会出现光彩夺目的那一刻。
下定了决心的上官秀好似脱胎换骨,迈出去的步伐也显得格外有力。
此时他的外衣布满血迹,上官秀边往外走着,边把外衣脱掉,用外衣把脸上、手上的血迹仔细擦拭干净。
在树林中又走了一会,他捡起一段树枝,将地面挖了个坑,把血迹斑斑的外衣埋入其中。
当他行出树林的时候,天sè已然大亮,趁着清晨街道上行人稀少,上官秀特意绕了个大圈子,从上京的西郊走到北郊,等路过一家刚刚开门的成衣铺时,他立刻走了进去,买下一套崭新的衣裤和鞋子。
别看上官秀年龄不大,头脑倒是非常的机敏。他心里明镜一般,随机变这本灵武秘籍带在自己身上就是个祸根,随时可能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最稳妥的办法是把它藏起来,藏到一个没有谁能够找得到的地方。
在成衣店的附近,上官秀找到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
多亏从老者身上拿了两锭银子和一锭金子,上官秀无需为钱财一事操心。
在小客栈里,他打点伙计,借来文房四宝纸墨笔砚,然后呆在房中,将随机变这本秘籍一口气连抄了三遍。
抄写的过程正是他记忆的过程。
按照上官秀的理解,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地方是比自己的脑袋更安全更稳妥的了,只要把随机变秘籍藏进自己的脑子里,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把它偷走、抢走。
上官秀的记忆力惊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是他看过一遍的书籍,虽不至于能一字不漏的背下来,记住个大概还是绝对没问题的。
修炼灵武技能可不是开玩笑,灵武秘籍中的一字之差,可是差之千里,一个字的错误,就可能让修炼者学错方向,后果不堪设想。
随机变秘籍是用古文所写,上官秀在书院中有学过古文,只是还远远达不到jīng通的程度,秘籍中有许多生僻的古文字是他见都没见过的,更别说认识了,他只能靠死记硬背,先把这些古文字的字形牢记在脑子里。
上官秀用了一天一宿的时间,先是把随机变秘籍的内容连续抄写三遍,之后,他又默写了一遍。
确认自己已把全部的内容都牢牢记住了,他取来洗脸用的铜盆,将三份抄写一份默写的秘籍统统放进盆子里,而后他拿起随机变秘籍的原本,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对于修灵者来说,随机变秘籍的原本太珍贵了,是无论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他忍不住翻开秘籍,又从头到尾地仔细看了一遍,最后,上官秀一狠心一咬牙,将秘籍原本放置到铜盆中,取来烛台,把里面的火油浇在书上,最后掏出火折子,将铜盆中的火油点燃。
呼!被浇了火油的书籍、纸张粘火就着,铜盆里的火苗窜起好高。
因为太玄妙太不可思议又太恐怖而被列为禁武,并被天下修灵者竞相争夺的的随机变秘籍就这样被上官秀付之一炬。
上官秀后来被世人称之为风鬼,即有褒义也有贬义,在这个时候,他‘鬼’的一面便已显露出端倪了,头脑机敏,行事周全,做事果决,滴水不漏。
足足忙碌了一天一宿,上官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退了房间,回往上京城区。
上官秀的家位于上京北城的一座贫民窟里。即便在贫民窟当中,他所住的房子也是其中最破烂的房屋之一。
这是一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茅草屋,刮风的时候,屋子四面透风,下雨的时候,屋顶四处漏雨,唯一的优点在于,它的租金够便宜,又有一座独门小院子。
上官秀走到家门前,抬头一瞧,不由得一怔,房门上的门锁竟然不翼而飞,他皱了皱眉头,迟疑片刻,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他刚进来,就见院子中站有三人,本来那三人还在嘀咕着什么,见有人进来,三人齐刷刷地扭过头,向上官秀看去。
看到他,其中一人的眼睛顿是一亮,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含笑说道:“终于等到你了,我还以为自己找错地方了呢!”
上官秀定睛一看,说话的这名青年他认识,正是潘梦君移情别恋的对象,她的那位‘冷师兄’,至于他具体叫什么名字,上官秀并不清楚。
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中,他面露惊讶之sè,说道:“是你?”
“没想到我会找上门来吧?!”冷柏元冷笑一声,对身边的两名同伴一甩头。那两名青年会意,快步走到上官秀的身后,把院门关严,横上门栓。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而且上官秀也能看得出来,姓冷的和他的同伴是来者不善。他眉头皱起,冷冷凝视着冷柏元,问道:“你来我家,是想怎样?”
“家?哈哈!”冷柏元仰面大笑,不以为然地向四周瞧了瞧,说道:“这里也配叫家,就是一个狗窝嘛!”
听闻他的话,另两名青年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上官秀微微扬起头来,说道:“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吗?”
“哼!”冷柏元冷笑一声,你他妈还挺嚣张的!他歪着脑袋,走到上官秀近前,说道:“以前,你和梦君恐怕不止是邻居那么简单吧?”
“我和小君到底是什么关系与你无关。”上官秀回答得干脆。
冷柏元又不是傻子,他当然能感觉出来上官秀和潘梦君的关系非同寻常,至于上官秀给不给他确切的答案,那无关紧要。
“小君?叫得好亲密啊!”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上官秀,我警告你,现在梦君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还对梦君有非分之想,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上官秀不再接话,只是眯缝起眼睛,冷冷地凝视着他。
其实他并没有去纠缠潘梦君的意思,不管他有多喜欢对方,只要对方变了心,他绝不会再去死皮赖脸的纠缠不清,这种下作的行径他也不屑为之。
只不过冷柏元的盛气凌人实在让他难以接受,而且他也没有忘记冷柏元带给自己的羞辱。
又是这种眼神!冷柏元最厌恶上官秀盯着自己的目光,那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个胆小鬼。
他沉声说道:“上官秀,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收拾东西滚出上京,要么,老子把你打出上京,你是自己走,还是老子动手赶你走,你自己选吧!”
“如果我说不呢?”上官秀的心里燃起熊熊的怒火,瞪着对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犀利。
冷柏元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皮笑肉不笑地歪着脑袋,又侧了侧耳朵,大声质问道:“你说什么?”
“我不会离开上京,你也无权决定我的是去是留!”上官秀加重了语气说道。
“好,在我面前装硬骨头,我今天就打碎你的骨头,看你还怎么硬得起来!”冷柏元怒从心中起,提起出拳,猛的向上官秀的面颊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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