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阴招

今天上官秀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为了摸清冷柏元回家的路线,做到心中有数。

等到第二天的傍晚,他没有再去灵武学院的大门口,而是来到城东的菜市口,在这里蹲守。

昨天他已经摸清冷柏元回家的路径,城东菜市口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等冷柏元所乘的马车在此经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上官秀坐在路边的一座茶棚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水。

他等了有一顿饭的时候,街头有马车的铃铛声响起,他抬头举目一瞧,从街头行驶过来的正是冷柏元所乘的那辆马车。

上官秀的虎目中闪过一道jīng光,他不动声sè,一只手端着茶碗,另只手不留痕迹地摸入怀中,从里面捏出一颗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小鹅卵石,扣在手指之间,放于桌案的下面。

马车越走距离茶棚越近,上官秀也渐渐把灵气运行到手掌上。

等到马车已行到茶棚正前方时,上官秀放于桌下的手运足指劲,把扣在手指间的小鹅卵石狠狠弹射出去。

他的动作幅度太小了,即便坐在他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也很难会留意到他的这个小举动。

弹射出去的鹅卵石在空中挂着一道劲风,正中一匹拉车老马的肚子上,那匹老马疼的咴咴怪叫,两只前蹄都提起多高,马身披挂着马套,马套又与车辕相连,老马突然站立起来,车辕受力,将后面的车棚都掀起来多高。

紧接着,老马受了惊的开始向前狂奔,另一匹老马也跟着受惊,这两匹老马甩开蹄子,完全不受车夫的控制,在街道上直冲了出去。

这里可是富人区的菜市口,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两匹受惊的老马,直直向人群中撞去,一时间,街道上人仰马翻,尖叫之声四起,人们吓得脸sè顿变,四散奔逃。

有几人闪躲不及,被马车刮碰到,翻滚着摔在地上。

上官秀的目的是让马受惊,掀翻马车,可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两匹马是受了惊,但却是直接冲进了人群里。

他在茶棚里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形,又惊又骇地看着在人群中横冲直闯的马车。

两匹老马发了疯似的狂奔,而且是直线狂奔,冲出人群后,其中肚子受伤的那匹老马一头撞上路边的一颗大树上。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名老马头骨崩裂,当场毙命,再看后面的车棚,受惯性使然,头上脚下的竖立起来,立在那里有几秒钟,才侧翻着轰然倒地,与此同时,从马车的车棚里也摔出一人,这位正是冷柏元。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可以说在老马刚受惊的那一刻,冷柏元连灵铠都未来得及罩起,他人已在马车里被撞得头破血流,神智模糊,最后老马撞到树上,产生的撞击力更是对他的重重一击。当他从车棚里轱辘出来时,满头满脸全是血,躺在地上,目光涣散,四肢都在抽搐着。

他趴在地上的角度,刚好是对向不远处的茶棚,隐隐约约中,他看到茶棚里站有一条熟悉的身影。

上官秀!冷柏元脑袋中浮现出上官秀的名字,而后他眼前一黑,人也昏死了过去。

这才是上官秀要想的效果,即便不能要了冷柏元的性命,至少也要他半条命,让他在短时间内不能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便可趁着这段时间练习灵武和随机变,等自己学有所成之时,不用他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会把他给予自己的欺凌和羞辱再一件一件地还给他。

只是,现场除了一头鲜血并昏迷不醒的冷柏元外,还有许许多多被马车撞伤的行人也倒在地上,有些人伤势较重,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不知是死是活,有些人则是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呼救着。

这是上官秀报复冷柏元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对于这些无辜受到牵连的人,上官秀只能在心里暗暗抱歉,但为了自保,他必须得这么做,今天他若是什么都不做,明天他恐怕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望着满头是血昏迷过去的冷柏元,上官秀心里的愧疚之情很快便被那股说不出来的痛快感所取代。

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挑了起来。他驻足观望了一会,下巴微微上扬,从怀中摸出几枚铜板,放在茶桌上,转身离去。

仇怨就是这样产生的,刚开始或许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随着双方的你来我往,你打我一拳,我再还你一脚,仇怨越积越深,直至到最后的不可化解。

现在上官秀和冷柏元就是这样,上官秀的yīn招的确重伤了冷柏元,但是冷柏元在昏迷之前也看到了他,即便是个傻子都能猜出来马儿突然的受惊肯定与他有关,此事又怎么可能会到此为止呢?何况冷柏元本身是个报复心理极重的人。

给冷柏元来了这一记yīn招,上官秀即出了一口恶气,身上的压力也减轻了许多。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另外两件事。

学习灵武技能和武技,最佳的去处当然是灵武学院了,但灵武学院是半军事化管理,外人想混入其中,偷学武技,那太难了,上官秀也不认为自己能做到这一点。

他退而求其次,决定先混进帝国书院。相较灵武学院,帝国书院的管理要松懈许多,书院里的氛围也是很松散的,而且书院里有整个风国最大最齐全的图书馆,其中更不乏古文书籍,这对他研究随机变秘籍有很大的帮助。

帝国书院的全称叫风帝国上京贵族高等书院,简称帝国书院。

以前帝国书院只招收贵族子弟,后来才渐渐的对平民开放,但要求是学习成绩特别优异的平民,到现在,只要是家中有钱的平民都可以进入帝国书院学习。

如果说帝国灵武学院是风国武将的摇篮,那么帝国书院就是风国文臣的摇篮,目前在风国的朝廷里,核心的内阁文臣当中半数以上是出自于帝国书院。

平民之所以挤破脑袋甚至不惜倾家荡产送孩子进帝国书院读书,目的就是想结交下广阔的人脉,为孩子以后的仕途铺平道路。

帝国书院的制服是统一的青sè长袍,里面是浅sè的中衬,等到冬天时,统一换装成蓝sè的长袍,深sè的中衬,与帝国灵武学院比起来,帝国书院的制服比较复古。灵武学院的制服是以军装为基础衍生出来,上下两截式,穿起来jīng简又便捷。

上官秀要想混入书院当中,他必须得先拿到一张‘通行证’。

隔天傍晚,他故伎重演,算准书院放学的时间,来到书院的大门口。在书院的大门外,聚满了大大小小的马车,还有三五成群、谈天说笑的家仆,好不热闹。

那些能乘坐马车回家的学生都不在上官秀的考虑范围之内,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步行回家的学生身上。

一名个子不高、肥胖身材的学生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个小胖子长得其貌不扬,但嗓门倒是不小,对于与他同行的学生们吆五喝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胸前别着的圆形的名士徽章。

或者因为冷柏元也别有名士徽章的关系,上官秀对别有名士徽章的学生没有多少好感,这也是他把目标锁定在这个小胖子身上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紧盯着小胖子,不远不近地跟在他的背后。

名士并不是贵族,也不领朝廷下发的俸禄,它是朝廷给那些为国家做出过贡献的平民一种名誉上的奖励,名士是介于贵族与平民之间,不属贵族之列,但社会地位又比平民高一些。

以前名士很稀少,而现在名士则越来越多,只要家里有钱便可以买来这个虚名。像冷柏元还有这个被上官秀盯上的小胖子,他们都还只是学生,不可能对国家做出过什么重大贡献,之所以能佩戴名士勋章,十有八九是家中花钱买来的,在帝国灵武学院和帝国书院这两大豪门学府当中,这样的学生并不在少数。

上官秀跟着小胖子走过三条街道,小胖子身边的同伴也越来越少,又走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小胖子身边的同伴都没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心中暗道一声机会来了,上官秀快步越过小胖子,走到他的前面。

他走过小胖子身边的时候,胳膊稍微刮碰了他一下,惹来小胖子的大白眼,嘟嘟囔囔地骂道:“你眼睛瞎了?赶着去投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