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嘴上是在说谢,可看到上官秀从自己手中拿走了兵符和将令,朱明的鼻涕眼泪忍不住一并流淌出来,整个人哭得是泣不成声。
朱明主动交出兵权,换自己的活命,金平、罗震、齐开互相看看,他们三人也同是站起身,双手托着各自的兵符、将令,对上官秀说道:“大人,我等也……也愿告老还乡!”
兵权固然是舍不得交出去,但与性命比起来,兵权又算得了什么?有蒋廉、狄青、广林这三人的前车之鉴,他们现在是不敢再死抱着兵权不放手了。
上官秀环视他们四人一眼,幽幽叹息了一声,说道:“你们竟然都要告老还乡。也罢,人各有志,既然各位将军都已做出决定,我也不便横加阻拦,日后,各位将军的日常开销可皆由贞西军来供应,四位将军觉得可好?”
“谢大人!”金平、朱阳、罗震、齐开四人再次躬身施礼。
上官秀先是利用广林除掉蒋廉和狄青二人,而后又顺理成章地借此铲除了广林一系,与此同时,他又威慑了金平、朱阳、罗震、齐开这四位率军来投的叛军主将,逼着他们不得不交出兵权换自己活命。在这一连串的举动之后,贞西军彻底成了上官秀一人的军队,贞西军内部再无其它的派系,若说有派系,也只剩下修罗堂这一个派系。
在铲除异己,根除隐患这方面,上官秀表现出超乎年龄的老谋深算,可以说他一个人就把蒋廉、狄青、广林、金平、朱阳等等这些叛军的主将们玩弄于股掌之间,避免了贞西军的内部分裂,为贞西军全面整体化奠定下坚实的基础。
接管了各路叛军的兵权之后,接下来,上官秀开始对贞西军进行大刀阔斧的整合。
现在贞西军已然控制贞郡全境,再继续叫贞西军已显得不太合适,也太片面化了,上官秀将贞西军正式改名为贞郡军,简称为贞军。
上官秀的直属兵力已然接近二十万,现在加入广林遗留的部下,还有蒋廉和狄青等六路叛军,总兵力加到一起已经足有五十多万众,贞郡的面积够大,但土地太过于贫瘠,养不起这么庞大的军队,上官秀随之开始对贞西军进行精简。
他精简的主要对象是广林部下以及从贞东投靠过来的那些叛军,这几支军队合到一起接近三十万人,被上官秀足足砍掉了十多万,最后留下的基本都是忠于贞军的精壮之士,而后上官秀又把这余下的十多万将士全部打散开,分别编入自己的直属军队当中。
至此,贞郡军的总兵力缩减到四十万整,麾下的编制为四个整编军团。贞郡军的第二军团军团长为洛忍,第三军团军团长为詹熊,第四军团军团长为安义辅,至于第一军团的军团长,上官秀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身为贞郡军主帅的他暂时兼任着第一军团军团长一职。
各军团成立之初,战力最强的当属第一、第二两个军团,组成这两个军团的将士基本都是来自于贞西军的直属军队,都是经过长期操练、久经沙场的将士们。
而战力最弱的当属第四军团,组成第四军团人员大多都来自于叛军。
安义辅对此倒也没什么怨言,他以平民的身份能做到军团长的职位,上官秀对他的提拔已令他感恩戴德,而且上官秀也不是刻意给安义辅小鞋穿。
在上官秀看来,自己麾下的兄弟当中,目前真正具备帅才的也只有安义辅一人,把叛军最多的第四军团交给安义辅,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第四军团训练成极具战斗力的军团,值得一提的是,从广林部下中接受过来的骑兵兵团就在第四军团内,这也是目前贞郡军里唯一的一支骑兵兵团,至于隋棠静统帅的那支骑兵只能叫骑兵营,还远远没达到兵团的规模。
至此,贞郡军正式在贞郡宣告成立,这是一支以贞郡人为主、兵力达到四十万众的大军,上官秀虽然没有被朝廷册封任何的官职和爵位,只顶着一个小小的营尉头衔,但实际上,他已是风国国内最具实权的地方诸侯之一。
随着贞郡军的成立,上官秀的名字才真正在风国各地传扬开来。
由于风人都不太关注贞郡那块荒芜之地,现在突然听说有上官秀这么一号人时,而且还是四十万贞郡军的主帅,都感觉他像是在一夜之间突然从贞郡冒出来的似的。
贞郡军成立之后,上官秀也变得异常忙碌,接下来要处理的事务太多了,四十万的大军,每天要吃、要喝,要钱粮、要军备,想在贞郡养活一支这么庞大的军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贞郡军自诩贞郡的正规军,而非叛军,也不可能去做任意抢劫百姓钱粮的行径。
这日,上官秀在郡尉府与麾下的众将们商议军务。
自从上官秀在郡守府大开杀戒,斩首了广林及其麾下数十名将官后,他就搬到郡尉府去住了,他倒不是怕孤魂野鬼来找他的晦气,在他心目当中,自己最理想的官职就是郡尉,如此,他也可名正言顺地统帅自己的贞郡军了。
众人正在商讨军务的时候,赵晨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看眼左右的众人,而后直接走到上官秀的身边,弯下腰身,低声说道:“秀哥,双台县出事了。”
“什么事?”上官秀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
“秀哥,是我们派到双台县的县守和县尉被人杀了。”赵晨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上官秀闻言,啪的一声把茶杯放到桌案上,眉头紧锁,问道:“是何人所为?”
赵晨躬身说道:“是……是广林的侄子,广獠做的。”
“广獠?只他一人所为?”“是的,秀哥!”“这个广獠是何许人也?”上官秀面露不解之色,广獠一个人,竟然把自己派到台州的县守、县尉都杀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赵晨小声说道:“据属下所知,广獠师出于神池,是神池长老焦战的关门弟子。此人灵武高强,又特立独行,对广林这个叔父也不太放在眼里。广林来西京时之所以没有带上广獠,是因为当时广獠突然跑进天门山去剿匪了。”
“所以,他现在是剿完匪,从天门山出来,发现广林早已死在我的刀下,便把这口气发泄到台州的县守和县尉身上了。”上官秀哼笑出声,说道。
“想必是如此。”赵晨点头应道,稍顿,他又清了清喉咙,轻声说道:“台州那边的兄弟回报,说广獠杀掉县守、县尉后,还放言要来西京,要……要找秀哥给他的叔父偿命。”
“哼!”上官秀嗤笑一声,说道:“他不来找我,我还想去找他呢,广林一系,当斩草除根,既然广獠是广林的侄子,也断不可留下此人!”
他话音刚落,段其岳挺身站起,插手施礼,振声说道:“秀哥,把这个广獠就交给属下吧,属下保证,三日之内,必提他的人头回见秀哥!”
上官秀笑了,还没等他接话,李虬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杀鸡又焉用宰牛刀!大人,此贼的脑袋就交给末将去取吧,末将愿立军令状,若是不能取下广獠的狗头,末将……”
他话没说完,上官秀向他摆了摆手,忍不住笑道:“只是去杀广獠一人,又不是去打仗,还立什么军令状?”
稍顿,他话锋一转,正色说道:“好吧,李虬,我给你一千兵马,去往双台县,若能擒下活口,自然是最好,若不能擒下活口,带回广獠的尸体亦可。”
“末将遵命!”李虬喜出望外的插手施礼,又乐呵呵地向段其岳躬了躬身形,而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李虬离去的背影,段其岳面露失望之色。上官秀说道:“老段,这段时间你不宜外出。”
“不知秀哥有何吩咐?”段其岳好奇地问道。
“这几日前来投奔的暗系修灵者不在少数,你需要负责审核和甄别,把那些真心来投又灵武高强的兄弟纳入影旗。”上官秀说道:“影旗的兄弟太少了,也需要尽快地扩充人力。”
暗旗和影旗是上官秀手中的两把利刃,前者掌管情报,后者掌管刺杀,虽然都是见不得光的两个组织,但作用又至关重要。
段其岳闻言乐了,连连点头,应道:“是,秀哥,属下一定办好此事。”
上官秀目光一转,又看向罗富,问道:“老罗,郡主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罗富面色一正,说道:“两天前,曾收到随军出征兄弟的回信,说郡主已率军攻打到宁南的峨山,驻守峨山的宁南军有五六万人,郡主麾下去掉伤兵,可战之士还有八万。”
“峨山……”上官秀喃喃嘀咕一声,问道:“那是何地?我们可有宁南的地图?”
“有的,秀哥。”肖绝在旁应道。
“立刻取来,拿于我看。”
肖绝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时间不长,他取来一副好大一张的地图。把地图铺在桌案上,罗富走上前去,在地图上寻找了一会,手指一点,说道:“秀哥,这里就是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