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不满的骂声,上官秀把手中的肉干向下放了放,转头寻声看过去。
说话的是一名脸sè涨红、浑身酒气和醉态的贝萨大汉。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一只木头杯子,边喝着麦酒,边向上官秀等人那边瞥过去。
影旗人员听不懂风语,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人们下意识地向暗旗人员看去,后者沉着脸说道:“这家伙让我们滚出去!”
上官秀收回目光,什么话都没说,将手中的肉干塞入口中,慢慢地咀嚼着。四名影旗人员眼中皆闪现出寒光,但上官秀没有发话,他们也暂时忍了下来。
那名贝萨醉汉完全没有感觉到杀气,他猛的把手中木杯重重摔在桌子上,囫囵不清地大声叫嚷道:“这里是贝萨领土,风国人,滚出贝萨!”
一名影旗人员怒极而笑,他迈步向那名醉汉走了过去,乐呵呵地问道:“你说什么?”
贝萨醉汉见一名风人走到自己的面前,还说着他听不懂的风语,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手指着那名影旗人员的鼻子,张大嘴巴,叫道:“风人,滚出去……”
他话还没说完,那名影旗人员已佩刀出鞘,恶狠狠横扫出去。
咔嚓!
这一刀,把贝萨醉汉的脖颈削断,项上人头滚落,无头的尸体直挺挺地向后翻倒。 摆渡一吓潶、言、哥关看酔新张姐
影旗人员甩了甩刀上的血迹,向地上的尸体扑的一声吐口唾沫,而后冷冰冰的目光环视四周,收刀入鞘,走回到上官秀的身旁,站好。
由始至终,上官秀都没有多看一眼,在贝萨醉汉口出恶言的时候,在他眼里,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当天晚上,在镇子里玩了一天的宪兵纷纷回到镇外的营地集合,不过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有十名宪兵没有回营。
广獠得知此事后,眉头皱起,面露怒sè地说道:“他们当这里是本国吗?可以随心所欲的玩乐吗?立刻派人到镇子里,把他们统统给我找回来!”
前来禀报的营尉吓得连连缩脖,而后带着大批的宪兵,到镇子里找迟迟没有回营的十名属下。
最后,宪兵队是在北镇口外,找到了那十名宪兵,不过找到的不是活人,而是十具冷冰冰的尸体。
十名宪兵,皆是被人割断了喉咙,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背上,都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贝萨的文字。
营尉见状,暗吃一惊,急忙把尸体身上贴着的纸条一一扯下来,赶回营地,向广獠禀报。
广獠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找会贝萨语的暗旗人员一翻译,原来纸条上都是写着:风寇杀我贝萨一人,贝萨便取风寇十命!
明白了纸条的意思,广獠恨得直咬牙,直接调动宪兵队,封锁全镇,并把奥斯镇的镇长从家中揪出来,令他在天亮之前,必须交出杀人凶手,如果交不出来,风军将用全镇的百姓来偿命!
镇长又哪里知道是谁在奥斯镇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十名风兵?他把所有信得过的属下和镇民找来,连夜排查。
现在奥斯镇里的外来人口太多,大小旅馆都住满了,就连街头上都露宿了不少人,这些贝萨人都是从纳西克亚逃过来的,流离失所,对风军自然恨之入骨,人人都有嫌疑,想查出真凶,无疑如大海捞针。
一宿的时间过去,结果是一无所获。见奥斯镇迟迟交不出杀人凶手,在广獠看来,镇子里的人就是在存心包庇。他深吸口气,对身边的一名营尉沉声说道:“放一声信炮!”
“是!将军!”营尉答应一声,把广獠的命令传达下去。一名副营尉拿出信炮,点燃火药捻子。
啾——嘭!射出的信炮在空中炸开。
听闻信炮声,封锁镇子全部出口,严阵以待的宪兵们纷纷向火铳内填装火药和弹丸。
这时候,镇长带着一大群的镇民,从镇子里跑出来,他快步来到广獠近前,连连躬身,说道:“将军,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能把凶手查出来!”
站于广獠身边的暗旗人员翻译着镇长的话。
“我给你们的时间足够多了!”广獠嘴角扬起,冷笑出声,说道:“我已经说过,天亮之前,奥斯镇还是交不出凶手的话,就用全镇人来偿命!你当我的话是放屁吗?”
说完话,他侧头喝道:“放二声信炮!”
随着他的命令,第二发信炮在空中炸开。
已然装弹完毕的宪兵们纷纷端起火铳,对齐阵列,进入战斗状态。镇长吓得脸sè煞白,一脑门子的冷汗,他向广獠连连摆手,颤声说道:“将军,再等一等,将军,再等一等啊……”
“我等你娘!”广獠提腿一脚,把镇子踹出去多远,喝道:“放三声信炮!”
随着第三发信炮发出,阵列中的一名宪兵毫不犹豫的率先扣动了扳机。嘭!刚刚从地上爬起的镇长,胸口腾起一团血雾,仰面而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在后面,还站有不少的小镇居民,看到镇长被风军无情射杀,人们的眼珠子都红了,纷纷怒吼一声,一股脑的向风军阵营冲了过去。人们手中皆拿着武器,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菜刀、锄头,斧头、耙子。
见贝萨百姓迎面冲杀上来,营尉下令:“射击——”
嘭、嘭、嘭!火铳爆响声持续响起,冲过来的贝萨百姓们一排一排的中弹倒地,在被射杀了二十多人后,余下的百姓们再不敢往前冲,四散奔逃。
他们想跑,可宪兵又哪肯让他们逃走,火铳的射击声此起彼伏,逃命的百姓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射杀在街头。
风军方阵开始向镇子里推进,路过受伤未死的百姓时,宪兵们抽出铳剑,恶狠狠地补上一刺。两千宪兵,由镇子各处路口推进进来,见人就杀,枪声持续不断。
宪兵队屠杀小镇的居民,上官秀清楚得很,他并没有去阻止,在他心目中,一千、两千贝萨人的命,也抵不过十名宪兵的命,既然贝萨人敢出手伤人,那么,他们就应该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宪兵是由外而内的推进,镇子里的百姓们为了躲避宪兵的杀戮,纷纷向镇子的中心逃命,最后,在镇子中央的广场上,聚集起的贝萨百姓多达上千号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们的脸上,布满了惊恐、骇然之sè。
广獠跟随着宪兵,走到小镇中央的广场。看到那么多人聚集在其中,他深吸口气,大声喊喝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杀人凶手立刻给我滚出来!”
没有人回话,贝萨百姓们哆哆嗦嗦的聚成一团。广獠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下令道:“杀光所有人!”
围站在广场四周的宪兵们齐刷刷地端起火铳,前排人员,纷纷开火,打完后,前排人员后退,后排人员顶上,继续开火射击。
绵性的火铳射击就像手术刀一般,把聚集在一起的贝萨百姓们打倒一层又一层。
射击声足足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再看广场的中央,已无一个站立之人,尸体、伤者,在地上叠叠罗罗,人们濒死的呻吟声和重伤的惨叫声,连成一片。
“停止射击!上铳剑!”
两名营尉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下令。各队的队长立刻扯脖子大吼道:“停止射击!上铳剑!全体上铳剑!”
宪兵们停止向火铳填装弹药,抽出肋下的铳剑,安装在铳筒内,紧接着,人们齐齐向前行进,检查地上的尸体,有未死之百姓,立刻补上一剑。
残忍血腥的屠杀终于结束,宪兵们从尸体堆中还抱出来十几名侥幸存活的贝萨婴儿。宪兵们抱着婴儿纷纷走到广獠近前,问他如何处置这些小娃娃。
广獠环视一圈,走到一名宪兵近前,伸出手指,逗了逗宪兵抱在怀中的婴儿。
这时候,上官秀在影旗人员的护卫下,从后面走了上来。见上官秀来了,广獠立刻回身,问道:“秀哥,这些贝萨婴儿怎么处置?”
上官秀怪异地看了广獠一眼,反问道:“以后,由你来养他们如何?”
说完话,他慢条斯理的从广獠身边走了过去,来到贝萨百姓的尸堆近前,蹲下身形,揉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一具具的尸体。
广獠身子一震,再不敢多言一句,面sèyīn沉地对那十几名宪兵说道:“统统摔死!”
下完命令后,他走到上官秀的身侧,先是看了看他,再瞧瞧面前堆积如山的尸体,好奇地问道:“秀哥,有什么不对吗?”
“昨日,我们只杀贝萨一人,可对方却连杀我们十名兄弟,这说明什么?”上官秀问道。
说明什么?鬼知道说明什么!广獠挠了挠脑袋,连连摇头,说道:“秀哥,我……我不知道。”
“说明凶手深爱着贝萨,深爱着贝萨人,可是,这么一个坚定不移的爱国者、爱民者,却能眼睁睁看着数千的百姓被屠杀,自己却躲藏于暗处,不敢承担罪行,獠,你不觉得这前后太矛盾了吗?”
听上官秀这么一说,广獠也意识到事情反常了。他问道:“秀哥认为,凶手并不在这群百姓中?”
“看兄弟们身上伤口,应该是死在灵兵器之下,刚才,你发现贝萨百姓中有修灵者吗?”
广獠回想片刻,缓缓摇头,他不解地问道:“秀哥,那……那凶手又为何要这么做呢?”
“是啊!他为何要这么做呢?”这个疑问,上官秀目前也没想清楚,总之,他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