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叛军犹如土匪般的表现,上官秀和吴雨霏都不意外,不管他们打着的旗号多么的正义凛然,不管他们把口号喊得多么的天花乱坠,但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叛乱就是为了钱,
茶棚里的百姓们脸sè一个比一个难看,但无一人敢站出来斥责叛军,
无奈之下,人们只能把身上的钱袋拿出,放进叛兵端着的头盔里,交了钱的百姓,叛军不在拦阻,但男人可以走,女人都被叛军扣了下来,
也直到这个时候,安静的人群才有了骚动,
上官秀起身,向茶棚外面走去,
端着头盔的叛兵见了,立刻迈步挡住他的去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子,不交钱,你就想走吗,你当军爷们的话是放屁吗,”
上官秀耸耸肩,想都没想,伸手入怀,摸了半天,他摸出了一枚铜板,丢进头盔当中,
头盔里装着的都是鼓鼓囊囊的钱袋,这么一枚铜板扔进来,立刻掉进缝隙里消失不见了,
那名叛兵简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楞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勃然大怒,骂道:“操你娘的,你耍老子呢,你当老子是要饭的吗,”
上官秀面无表情地反问道:“难道,你们不是吗,”
一句话,让叛兵的眼睛立刻爬满了血丝,他气极怒吼一声,单手抱着头盔,另只手把肋下的铳剑抽了出来,对准上官秀的胸膛,恶狠狠的捅去一剑,
上官秀随手在旁边的桌子上抓起一根筷子,反刺向叛兵的面门,
叛兵出手在先,他出手在后,但他刺出的筷子却先一步插进叛兵的左眼窝,
耳轮中就听噗的一声,筷子的力道之大,由叛兵的后脑探出来,叛兵的脸上还残留着暴戾之sè,但身子已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吓傻了,
过了那么两三秒钟,四周的叛军齐齐怒吼一声,端起火铳,作势要向上官秀开火,后者捏着滴血的筷子,手腕只微微一抖,筷子咔咔咔的折断成五段,
他随手向外一扬,五段筷子一并飞了出去,如同长了眼睛似的,分别没入五名叛兵的眉心,整段筷子,都射穿了对方的头骨,深深嵌入脑子里,眉心处,只留下一颗小红点,
五名叛兵,声都未吭一下,相继倒地,
上官秀一步踏出,人已到了那名叛兵队长的近前,由于他的速度太快,后者完全没有反应,上官秀出手如电,抓住他的衣领子,身形一晃,瞬间又退回原位,
嘭、嘭、嘭,在他的正前方,火铳射击声乍响,迎面射来的弹丸,没有一颗打中上官秀,全部被站于他前面的叛兵队长挡下了,
叛兵队长身中数弹,直到死,他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突然移动了位置,怎么突然跑到了此人的面前去帮他挡弹了,
几名叛兵眼看着没能打死对方,反把己方的队长莫名其妙的打死了,人们端着火铳,都站起原地吓傻了,
他们没有再开第二枪的机会,一团团的黑雾在他们的背后突然浮现,黑雾一下子凝化成人形,变成一名名手持灵刀的暗系修灵者,
众人齐齐刺出手中的灵刀,噗噗噗的闷响声连成一片,三十名叛兵,无一幸免,皆是被灵刀刺穿胸膛,一个接着一个的扑倒在血泊当中,
在场的百姓们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呢,那些暗系修灵者的身上同时腾出黑雾,人已凭空消失不见,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仿佛刚才杀掉众叛兵的是一群妖魔鬼怪,
上官秀看都没看倒在四周的叛军尸体,他的目光落在在场的百姓身上,见人们还在呆呆的愣神,他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吴雨霏紧随其后,跟着他离去,
当年他屠杀百万叛军,牵连无辜无数,原因就在于此,叛军救不了风国,只会让风国变得更乱,由流民、匪寇、地痞流氓、亡命之徒为主体,组成的叛军,还能指望他们有多高的觉悟,又能有多正义、多善良,他们若是把持了朝政,新朝廷只会比以前的旧朝廷更加的肆无忌惮,更加的变本加厉,也更加的凶残暴虐,可是,真正能理解上官秀的,又有几人,
走回到己方队伍休息的地方,在场的众人都已经起身,齐齐插手施礼,说道:“殿下,”
“还能再坚持吗,”
“能,”
“到了上京之后,迎接我们的,很可能是一场血战,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属下誓死追随殿下,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此次奔赴天京,我有必死之决心,你等追随于我,也当有杀身成仁之觉悟,此战,我无法向你们承诺什么,也无法向你们保证什么,我只有一句话,为国而战,死而无憾,”
“为国而战,死而无憾,”在场众人,齐刷刷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道,
“出发,”上官秀不再多言,舍弃马车,与众人骑马,直奔上京,
从御镇到上京这一路上,他们碰上了不少的叛军,三五成群,熙熙攘攘,有说有笑,这些人,不像是去上京打仗拼命的,更像是去上京凑热闹的,
当上官秀一行人进入到上京地区的时候,天sè已然黑了下来,遥望上京城的方向,火光点点,炮声的轰鸣仿佛闷雷一般,时隐时现,
他们正往前策马奔驰,前方突然传来阵阵的欢呼声,又往前走了一会,只见一队骑兵迎面而来,
这队骑兵皆手持铜锣,边往前跑着,边不断的敲锣,同时大声吆喝道:“破城了,破城了,上京已经被我军攻破了——”
听闻吆喝声,路上的叛军们无不振臂欢呼,一个个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兄弟们都快一点,冲进上京,城里的金银珠宝就都是我们的了,”
“吼——”许多正慢悠悠往前走的叛军,听了这话,如同被打了鸡血似的,发了疯似的往前狂奔,
上官秀等人看到了这队骑兵,这队骑兵也看到了上官秀等人,那队骑兵纷纷停了下来,为首的一名叛兵用手中的锣锤指着上官秀等人,大声吆喝道:“喂,你们是那支队伍的,”
“大风,中央军,”跑在前面的上官秀片刻都未停顿,战马风驰电掣般从那名叛兵的身侧掠过,只是在他一走一过之间,一道刀光闪过,那名叛兵只觉得脖颈一凉,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断头弹飞到空中,也令周围的众人目瞪口呆,过了片刻,人们纷纷尖叫道:“是鹰犬,是朝廷的鹰犬,”“杀了他,”“快杀了他们——”
有些背着火铳的叛军纷纷把火铳摘下,手忙脚乱的给火铳装弹,还没等他们向上官秀的背影射击,一个个仿佛幽灵般的暗系修灵者出现在他们的周围,灵刀无情的在他们的身上斩过,
上官秀一路策马奔驰,终于来到上京城,
上京城太大了,城中百姓超过百万,在当时,绝对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的巨型城邑,上京分内外两个城区,内城区有坚固的城墙保护,而外城区的城墙则是断断续续的,
进入外城区,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狼藉,到处都有尸体,到处都有激战过后的残骸,在众多的尸体中,既能看到中央军的兵卒,也能看到叛军的兵卒,但更多的还是百姓们尸体,
上官秀等人没有穿军装,只是普通的布衣布裤,叛军们也分辨不出他们的具体身份,见他们肆无忌惮的在街道上策马奔驰,只当他们是己方的骑兵,上官秀等人几乎是畅通无阻的穿过外城区,来到内城区的城墙前,
远远望去,内城墙的城门已经打开,交战声基本都是从内城区内传出来的,上官秀双脚一磕马镫子,直奔前方的城门而去,
现在看守城门的都是叛军,见到有百余人骑马冲来,叛军们立刻搬出拒马,挡住了城门,同时有人大声喝问道:“来者是什么人,”
“杀,”上官秀侧头喝了一声,
原本与他一同策马狂奔的影旗人员,纷纷在战马上消失,再现身时,人们已出现在城门的近前,其中一名影旗人员连出两刀,砍杀掉两名叛兵,紧接着踢腿一脚,把挡在城门前的拒马踹飞出去多远,
上官秀没有受到任何的拦阻,直接穿过了城门洞,进入内城,
“是敌人,有敌人杀进来了——”看守城门的叛军们纷纷吼叫道,不过他们的叫声很快便戛然而止,扑杀过来的影旗人员,无情地割断了他们的喉咙,刺穿了他们的胸膛,
只是人们的叫声还是被附近的叛军听到,城头上,数以百计的叛军从箭垛后面站起身,人们端着火铳,对准进城的上官秀展开了齐射,
坐在马上的上官秀,身形突然掠飞起来,仿佛一只怪鸟,竟然从马背上,直接跃上城墙,
无主的战马身中百弹,轰然倒地,掠上城头的上官秀脚尖还未粘地,陌刀先凌空横扫出去,
嗡,一团风刃飞出,在空中炸开,散成漫天飞舞的风刃,呼啸着刮进人群当中,一道道的血箭在人群中喷射出来,一声声的哀嚎在人群中响成一片,只顷刻之间,有上百名的叛军,浑身上下布满大大小小的血口子,倒在城墙上,鲜血汇集到一起,都流成了小河,
此情此景,把城墙上的叛军都吓了一跳,上官秀单手提着陌刀,身体笔直的站于箭垛上,他的周身上下已然罩起纯白sè的灵铠,两缕银发,由灵铠的缝隙中垂落,随风飞扬,
一名胆大的叛兵端着火铳,瞄准上官秀的同时,颤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上官秀,”
哗——
上官秀这三个字,让在场的叛军一片哗然,上官秀,他不是在宁南的国战战场上吗,他不是正在庆城和宁南人打仗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上京,上官秀这个名字,简直就是叛军的集体噩梦,当年上官秀屠杀百万叛军,牵连数百万的民众,直至现在,人们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