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伯渊看着眼眸晶亮的上官秀,问道:“殿下可还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
“自然,”
“其中可还会有变数,”
“不会再有变数,”
“好,”长孙伯渊站起身形,和上官秀一样,也脱掉了鞋子,走到地图上,用脚尖点了点江陵郡,正sè说道:“只要殿下还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可保证以后不会出现变数,渊便助殿下,一举攻克江陵,亦助殿下,直取天京,”
长孙伯渊的态度十分坚决,仿佛现在谈论的根本不是他的国家,而是个敌国,
人都是自私的,长孙伯渊也不例外,
他不能得到的东西,就想把它摧毁掉,让别人也同样得不到,他坐不上那个至高无上皇位,那么,他也要把已经坐上皇位的弟弟给拽下来,踩在自己的脚底下,
“郡王殿下,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上官秀和长孙伯渊击掌,而后二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米欣欢没有笑,还是一脸的忧sè,倒不是说她对宁南有多深厚的感情,不愿眼睁睁看着宁南覆灭,只是不愿意长孙伯渊再回宁南,那里对他而言,也太过危险,
米欣欢的郁郁寡欢,上官秀和长孙伯渊都有注意到,后者心里很是无奈,他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全力以赴的协助风国,如果他不能表现出足够的价值,风国也不可能容得下他,
而要劝降张天义,他必须得亲自走这一趟,亲自回昊天去见张天义,是很危险,但没有办法,他必须得这么做,
上官秀则是对米欣欢笑呵呵地说道:“王妃不必担心,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必保伯渊兄安然无恙,”
听闻他的话,长孙伯渊心头一暖,看向上官秀的眼神,流露出几分真情和动容,米欣欢亦是眼睛一亮,注视着上官秀好半晌,方福身说道:“希望,殿下能牢牢记住今日之言,”
杜基战争结束之后,上官秀和两万人的宪兵队在杜基突然神秘失踪,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两个月后,上官秀和已经化整为零并乔装改扮后的宪兵队突然出现在南方战线的风军大营,
对于上官秀的到来,风军这边事先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也未听到任何的风声,当有军卒进入中军帐禀报的时候,在场的孟秋晨、展熊、官喜、广獠等人都傻眼了,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广獠腾的一下站起身形,难以置信地问道:“谁,你说谁来了,”
“回禀獠将军,是殿下,是……是国公殿下抵达我军大营,”
孟秋晨等人也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殿下不是在杜基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南方战线这里呢,孟秋晨率先回过神来,连忙绕过帅案,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同时急声说道:“都别傻站着了,速速随我出营迎接,”
说话之间,他已走到中军帐的门口,正准备挑起门帘出去,这时,门帘率先挑开,从外面飘然走入一人,此人含笑说道:“我回自家大营,又岂用弟兄们迎接,,”
听闻熟悉的话音,众人心头一震,举目一瞧,走进来的这位,不是上官秀还是谁,在看到上官秀的瞬间,众人先是瞪大眼睛,紧接着,眼圈同是湿红,广獠没理旁人,一个箭步就蹿到了上官秀的近前,把他的胳膊牢牢抓住,又激动又是兴奋地大声问道:“秀哥,你……你怎么来了,”说完,他眼眶一热,又哽咽着说道:“秀哥你总算来了,”
上官秀被广獠颠三倒四的话逗乐了,看着惊喜交加,又激动不已的广獠,他心中亦是感触良多,自从上次一别,已有两年未见了,两年的时间,当真好似弹指一挥间,
他反握住广獠的手,上下打量他一番,感觉他比以前精壮了,也比以前更加的黝黑,他笑呵呵地说道:“我的獠将军现在不是要哭了吧,”
广獠的眼泪都已经在眼圈中直打转,但被上官秀这么一说,他立刻瞪大眼睛,一对本就不小的眼睛此时瞪得仿佛铜铃一般,硬是把在眼圈打转的水珠挤了回去,
他脸sè涨红,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哪有,,”
孟秋晨摇了摇头,走到上官秀近前,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说道:“微臣参见殿下,”
“军师大人快快请起,”
话音刚落,展熊和官喜诸将也纷纷快步上前,哗啦啦的跪倒一片,齐声说道:“末将参见殿下,”
“诸位兄弟都辛苦了,快起来说话,”
上官秀的到来,让原本沉闷的中军帐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很快,长孙伯渊、米欣欢以及肖绝、吴雨霏、赵晨、该当、子隐等人也相继从外面走了进来,
除了长孙伯渊和米欣欢外,其余众人都是老熟人了,一别两年,再度重逢,之间简直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肺腑之言,
广獠与上官秀年纪相仿,但他性情率真,不通人情世故,在上官秀面前,就如同个小孩子,拉着他的手,怎样也不肯松开,一张大嘴,乐得快要裂到耳朵根底下,
长孙伯渊在旁看着,深有感触,上官秀能走到今时今日,确有过人之处,他与麾下的将士们,当真亲如一家人,君臣之间能如此的亲密无间,能这般的真情流露,这在昊天是很罕见的,
长孙怀德在世的时候,即便和辛继瑶那么亲近,配合起来那么默契,甚至都认了辛继瑶做他的干妹妹,但两人在一起相处时,还是君臣分明,等级森严,
落座之后,上官秀看向广獠,笑道:“獠在征战之余,也未倦怠修炼,修为增长得很不错,”
得到上官秀的夸奖,广獠咧着大嘴,呵呵地傻笑,上官秀转头又看向孟秋晨,欠了欠身形,说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军师了,”
即便未在南方战场,上官秀也能推测得出来,孟秋晨在这里的日子绝不轻松,
原本六十万的大军,逐渐缩减到二十万,己方大军被迫一退再退,从西南一直退到中南,而在此过程中,乘胜追击的宁南军未能在己方身上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这与孟秋晨的运筹帷幄脱不开干系,
而且只靠两支军团,孟秋晨便让己方将士像钉子一样,死死钉进宁南的中南腹地,即要应付四面八方而来的敌军,又要确保己方后勤补给线不被切断,除了孟秋晨,只怕也没人再能做到这一点了,
孟秋晨的功绩,是很难在书面上表现出来的,他确保了二十万的风军插进宁南腹地,但要问他具体歼灭了多少敌军,他也回答不上来,这种功绩,在朝廷那里也是很难得到认可的,而上官秀的话,无疑是大大肯定了孟秋晨的功劳,这让他深受感动,
见上官秀向自己欠身致意,孟秋晨连忙从铺垫上起身,在旁跪下,叩首道:“殿下折煞微臣,为国尽忠,为殿下尽忠,微臣不觉辛苦,”
上官秀笑了,向孟秋晨挥挥手,示意他起身,而后,他对坐于身旁的长孙伯渊说道:“这位便是我大风之栋梁,贞郡军之军师,孟秋晨,”
说着话,他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宁南的大皇子,现为我国的郡王,这位是郡王妃,”
听闻上官秀的介绍,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此人就是前阵子被长孙伯昊打败,逃亡到己方这边来的大皇子长孙伯渊,
只是上官秀又给他加了一个郡王的头衔,众人都不太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可也能猜出个大概,
肯定是长孙伯渊现已倒戈到己方这一边,对于己方而言,他还有可利用的价值,殿下才破例给了他一个郡王的封号,
广獠、展熊、官喜等人对长孙伯渊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只向他抱拳拱手,算是见过礼了,孟秋晨倒是很规矩的向他拱手作揖,说道:“末将见过郡王殿下,”
对孟秋晨,长孙伯渊可是早有耳闻,身为昊天人,在风国能做到集团军总军师的,他还是第一位,他不敢怠慢,拱手回礼,说道:“孟大人客气了,”
寒暄和家常都说得差不多了,上官秀切入正题,
他收敛笑容,正sè说道:“我这次来宁南南部,与诸位兄弟汇合,只有一个目的,打穿江陵郡,再打穿白沙郡、同兴郡,我军要直捣天京,一举攻陷宁南都城,”
他一句话,让在场众人的身子不约而同地向上挺了挺,人们相互看看,无不是满脸的兴奋之sè,眼中也都闪现出炯炯有神的光彩,
二十万的将士,要攻破三十万的敌军,又要连续打穿三个郡,再攻占宁南的大本营,天京,这可能吗,
如果是旁人说出这样的话,在场的众人只会甩给他一个白眼,笑他是在痴人说梦,但现在说这话的人是上官秀,在场诸将,没有一人提出质疑,
在众人的潜意识里就觉得,只要上官秀能说到,他就一定有办法做到,在上官秀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是一定不可能做到的,
广獠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震声说道:“秀哥,你下令出战吧,獠为先锋,必率先破敌,”
上官秀乐了,孟秋晨叹口气,向广獠摆摆手,说道:“獠将军先请坐,此番作战,还需从长计议,又岂能是三言两语可定,”
广獠没有理孟秋晨,他看向上官秀,见后者点了头,他这才鼓了鼓腮帮子,又一屁股坐了下来,fRDo
孟秋晨说道:“我军欲直捣黄龙,必先取江陵郡,目前宁南军在江陵郡共驻扎了三个军团,合计三十万的大军,除去第十三军团这个鸡肋外,余下的二十万大军的战力也都不容小觑,”
第十三军团,从宁南赫赫有名死亡军团变成了更加赫赫有名的不死军团,为何会叫‘不死’,不打仗自然就不会死人,
至于第二十和第二十一军团,则是两支骁勇善战的军团,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在正面战场上,对阵风国中央军丝毫不落下风,
上官秀问道:“我军目前的可战之兵有多少,”
孟秋晨回道:“十万到十五万将士,”
风军只有两支军团,将士们不可能都聚集在前线,在风军的后方,还有一条漫长的补给线要分兵驻守,眼下大营里的将士只有十万,把分散与大营附近的将士都收拢回来,最多能有十五万人,
未等上官秀再发问,长孙伯渊慢悠悠地说道:“若第二十军团倒戈,我方还能否有必胜之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