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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附近的隗嚣军将士被马武所震慑之时,一大群的弩兵从后面冲了上来,人们抬起弩机,对准马武,齐齐发射弩箭。
啪、啪、啪!弩机弹动之声连成一片。
马武断喝一声,将九耳八环刀挥舞得如同雪片一般。
叮叮当当!马武的身前闪现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一轮齐射未能伤到马武丝毫,紧接着,又有一群弩兵加入进来,近百号的弩兵,锋芒齐指马武。
马武双脚夹紧马腹,断喝一声,战马嘶鸣,向前飞奔。
啪啪啪!百余支弩箭一并向马武飞射过去。
马武第一时间趴伏在马背上,噗噗噗,弩箭钉在马武的肩头,摩擦他的头盔,另有十多支弩箭深深插在战马的胸前。
战马哀鸣,向前扑倒,马背上的马武也被甩得向前翻滚出去,一直轱辘到众弩兵的面前方停下。
马武都没从地上站起,九耳八环刀已前横扫出去。
耳轮中就听一连串的脆响声,三名弩兵被懒腰斩断,马武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长刀左右挥砍,又有数敌毙于他的刀下。
趁着敌军大乱之际,马武喘息口气,将长刀交于左手,右手抬起,抓住肩头的弩箭,用力向外一拔,噗的一声,弩箭被拔出,连带着,一股血水喷出。
两名距离马武较近的兵卒扔掉弩机,拔出佩剑,双双大吼一声,抡剑向他劈砍。
马武先是后退一步,让过双剑的锋芒,紧接着向前直冲,箭步蹿到两名兵卒中间。
噗、噗!马武左手的九耳八环刀和右手的弩箭,几乎同时刺中两名兵卒的面门。
他二人声都没吭一下,当场毙命。
马武双手持刀,断喝一声,抡刀横扫四周。
一圈的敌军肚腹被划开,红的、白的一并流淌出来,惨叫着扑倒在地。
这时候,后面的汉骑兵跟了上来,于马武的身侧呼啸而过,撞入敌军的人群里,惨叫声四起,哀嚎声一片。
马武提着长刀,快步飞奔,步行向前方冲去。
敌众我寡,唯一的胜算就是擒贼先擒王,拿下敌军的主将。
不过杨怡狡诈得很,早已逃到后军,躲藏起来,并指挥后军的将士向前推进,联合中军,围攻马武等人。
随着战斗的持续,前军向后冲杀,中军由左右向内冲杀,后面向前冲杀,以马武为首的汉骑兵,已然被敌军层层包围。
乱战之中,骑兵们在马上挑杀蜂拥而来的敌军,但敌军当中,也不时有弩箭、箭矢飞射出来,骑兵时不时的中箭落马。
以两千敌两万,纵然是骁勇善战的汉骑兵,也同样扛不住。
双方的激战持续了一个时辰,马武带出来的两千余骑便已倒下大半,剩下的骑兵,已不足千人。
当然,隗嚣军的伤亡更大,死伤者不下四、五千,战损比汉骑兵高得多,但有一点,隗嚣军能消耗得起,即便损失四、五千人,可战之兵仍有一万五六千。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交战到了这个阶段,汉骑兵的冲劲已然耗尽,剩下的就是苦苦支撑了。
马武环视战场,抢步来到一匹失主的战马前,纵身跳了下去,对四周的骑兵们喊喝道:“兄弟们,随着再次冲阵!”
随着话音,马武带头向人数较少的敌军人群里冲去。
没等他到近前,两名敌兵拉着绊马索奔跑出来。
马武看得清楚,他抓住马鬃,向上一提,喝道:“起!”
战马跳跃而起,将迎面而来的绊马索闪避开,马武顺势催马冲入前方的人群,战马双蹄向前蹬踏,惨叫之声划破长夜。
马武抡起九耳八环刀,在他的四周,电光不停闪现,血光也不停的飞溅出来。
乱战当中,时不时有冷箭飞射向马武,马武只能护住自己的要害,他的手臂、大腿,时不时的被冷箭射中。
就在马武浴血厮杀之际,迎面冲出来一名上身赤膊的大汉。
这人手持双锤,跑到马武的战马前,双手举起,一锤砸向马武,一锤砸向马头。
马武横刀,把砸向自己的那一锤挡了下来,不过砸向马头的那一锤,他实在是招架不住。
咔嚓!这势大力沉的一锤,当场砸碎了战马的脑袋,战马脑袋冲下的翻倒。
战马上的马武,再次被甩飞出去。
他轱辘出三米开外,从地上跃起,刚起身,对方接踵而至的双锤便砸到他的近前。
马武竖立长刀,硬接对方的双锤,当啷,马武双脚贴着地面,滑行出去一米多远,附近的隗嚣兵见状,齐齐端起长矛,如果马武继续滑行,身子就得撞到矛尖上。
他反应极快,身子就地向下扑倒,滑行变成了翻滚,一直滚到兵卒们脚下,还没等众兵卒做出反应,马武手中刀已抢先横扫出来,咔咔咔,一排兵卒的小腿,齐齐被刀锋斩断,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声连成一片。
赤膊大汉怒吼一声,持双锤追上马武,全力向他砸去。
马武也强硬,横刀招架。
当啷!他架住对方双锤的瞬间,身上的箭伤都喷射出来一团团的血雾。
马武紧咬牙关,回手一刀,反劈对方的脑袋。
那名大汉举锤招架。
马武一刀不中,将刀尖向地上一戳,借着刀杆的支撑,他一脚向前飞踹。
大汉心头一震,急忙收回双锤,挡在自己的前胸。
嘭!马武的飞踹蹬在锤头上,让那名大汉身子后仰,连退了三步,他的身形还未站稳,马武已然追了上来,一走一过之间,单手持刀,向前劈砍,直取对方的头顶。
咔嚓!赤膊大汉来不及招架,躲闪稍慢,被马武这一刀正中肩头。
这一刀,几乎整个刀面都砍入对方的肩膀内。
那名大汉惨叫一声,一条胳膊已然失去知觉,他另条胳膊向前一挥,锤子横砸马武的太阳穴。
马武向下低身,闪躲开锤头的同时,抽出肋下佩剑,一剑向前刺去,插入对方的胸口。
剑锋在大汉的背后透出,血水顺着剑身上的血槽,汩汩流淌出来。
大汉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面前的马武,但身子已然站立不住,在马武面前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就在马武拔出佩剑之际,斜侧里飞射过来两支箭矢,他想都没想,挥剑格挡。
当啷!他只挡开一支箭矢,另一支箭矢射中他的肋侧,马武身子一震,将佩剑插在地上,回手将肋侧的中箭拔出。
紧接着,侧方又有数支箭矢飞射过来,马武身形一转,闪到大汉尸体的身侧,以大汉跪地的尸体为挡箭牌,挡住侧方的飞矢。
他收剑入鞘,并把九耳八环刀从对方体内拔出,持刀向射出箭矢的人群冲去。
这一战,马武就没想到要活着回去,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尽自己最大所能,挡住敌军,拖住敌军,那多拖住一刻是一刻,为己方将士的撤退争取时间。
杀入敌军人群的马武,又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随之而后的是汉骑兵的冲杀。
双方的战斗,不知不觉已进行两个时辰,仗打到现在,马武身上的箭伤已有六、七处之多,他挥下的骑兵弟兄,已连五百人都不到。
两万打两千,打了两个时辰还未能把对方全歼,这已算是挺匪夷所思的事了,如果看战损的话,那就更匪夷所思了,汉军伤亡是一千六七百人,而隗嚣军那边的伤亡,已攀升到六千以上。
对于隗嚣军而言,唯一的好消息是马武等人已成强弩之末,余下的四百多骑兵,个个都是一身的箭伤,无论是马上的骑士,还是下面的战马,身上的箭矢都是左一支,右一支。
“杀光敌军,一个不留!”
“杀光敌军!一个不留!”
看出马武等人已战至精疲力尽,隗嚣军呈环形一步步的包拢上来。
马武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举目四望。
看着敌军越来越小的包围圈,他收回目光,落在身边的弟兄们身上,问道:“诸位兄弟,可有害怕?”
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马武身上,说道:“我等有幸能追随将军,上阵杀敌,痛饮敌血,已不枉此生!”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将军有令,我等纵然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好样的!诸位兄弟都无愧于汉室,无愧于陛下,无愧于我汉军将士的威名!今日我等纵然难逃一死,也要让敌军明白,我汉军将士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亦不可欺!”
马武深吸口气,振声说道:“兄弟们,随我再做一番冲阵!”
马武率领的骑兵,当真是把骑兵理念发挥到了极致。
骑兵是没有守的,防守中的骑兵,那就是一团肉,一团敌人眼中的活靶子,骑兵的准则就是进攻。
哪怕只剩最后一骑,哪怕是面对着敌人的千军万马,也要进攻,就算死,骑兵也得死在冲锋的路上,这是骑兵的信条。
马武率两千骑,冲杀两万之敌,从头到尾,他们就没有龟缩防守过,一直在冲阵,死也要冲阵到底,发挥出骑兵最大的优势。
仅剩四百余骑的汉骑兵,在马武的带领下,再次向敌军阵营发起主动冲击。
四面八方飞射过来的箭矢好似雨点一般,冲锋中的骑兵时不时的被箭矢命中,有的将士被直接杀下战马,有的将士是连人带马一并被射成刺猬,有的将士身上连中数箭,仍咬牙硬挺着,继续冲锋。
躲在人群里偷偷观望的杨怡,暗暗咧嘴,敌军只两千骑,却把己方两万大军打到这般地步,太不可思议了,刘秀麾下将士,正面作战的能力太强了。
四百余骑冲锋,杀入到敌军当中的时候,只剩下三百来骑,浑身是伤的马武,站在那里都摇摇欲坠,可一与成群成片的敌军接触到一起,又变得生龙活虎。
一把九耳八环刀,虎虎生风,周围的隗嚣军将士,要么被成排成排的砍翻在地,要么被成片成片的杀退。
双方的交战,又演变成了你死我活的血战。
杨怡做了几次深呼吸,大声喊喝道:“包围敌军!不能让敌军跑掉一人!杀一人敌兵者,赏百钱,杀一将敌将者,赏千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听闻杨怡的话,在场的隗嚣军将士都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万多人,把马武这几百人团团包围。
杨怡以为,此战已是十拿九稳,定能全歼敌军,可就在他等待战斗结束的时候,突然间,在他们的四周,哨音四起,喊杀之声阵阵。
举目望去,只见夜幕当中,亮起来一片片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