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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锦的授意之下,原本一件很简单的行刺案件在极短的时间里演变成波及整个莫地的屠杀行动。在此期间,有大批的莫人被无辜杀害,还有更多的莫人被蒙冤下狱,受尽折磨。
至此,莫地的各郡县、各城邑即便是在大白天,街道上的行人都寥寥无几,百姓们吓得不敢出门,商铺、小贩们吓得不敢开张,整个莫地已呈现出一片萧条状,与当年的热闹繁华形成鲜明的对比。
程锦把事情开了头,却他没有能力让事情收尾,各地的郡府现在要讨好的已不是暗箭,而是唐寅,在各郡首的心目当中,无疑是谁杀的‘叛党’多,就代表谁对大王最忠心。
势态愈演愈烈,到最后,已进展成难以控制的局面,莫地的百姓怨声载道,对风国的抵触情绪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烈,只是不敢再轻易说出口罢了。
直到事态恶化到无法控制的时候,才传到上官元吉那里,后者听闻,大为震怒,分别给唐寅和程锦各写了一份书信。
给程锦的书信,内容不多,却充满斥责之意,就差没直接开口怒骂斥责了,而给唐寅的书信,则要直截了当得多,参了程锦一本,指出暗箭行事有不当之处,而且也越界了,地方上的治理,这本是他右相的职责所在,现在暗箭越界插手,把莫地各郡县闹得一团糟,死伤无数,民不聊生,实在是罪无可恕。
上官元吉的为人一向圆滑,八面玲珑,能让他写出言语这般犀利的书信,可见他是真的被气极了。
接到上官元吉的书信后,程锦第一时间写了回信,言语很是客气,承认自己确有过错,当时只想着打压莫人的抵抗情绪,没想到事情会适得其反,变成现在这步田地。
而后,唐寅也写了回信,但回信当中并没有责备暗箭的意思,反而还劝说上官元吉,暗箭的初衷是好的,只是做事的手段有误,让上官元吉多多体谅。书信的最后是唐寅责令上官元吉,马上平息莫地混乱的局势,适于使用什么样的手段,让上官元吉自行定夺。
现在唐寅已然回到盐城,上官元吉还留在镇江,正好可以就近处理此事。
上官元吉所用的办法就是大换血,连续撤掉七个郡的郡首职务,以此来平息莫地百姓的憎恨和愤怒,另外,他又下令追查叛党一事到此截止,再不可节外生枝,若有违令者,按战时抗令不遵论处。
战时抗令不遵可是死罪,上官元吉等于是下达了死命令,警告各地的官员,再敢借用追查叛党之名滥杀无辜者,一律正法。
随着上官元吉的政令颁布,各地方失控的局势才开始渐渐稳定下来,莫地的百姓终于得到喘息之机,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不过,事件发展至今,受到牵连被迫害而死或重伤的莫地百姓已超过十万之众,如此的血债,可谓是刻骨铭心,想消除莫地百姓的心结,单单是撤掉几个郡首还是远远不够的。
上官元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只能找出一批替罪羔羊。虽说元凶是暗箭,但上官元吉也没有权利惩治到暗箭头上,他只能拿地方上的行政官员开刀。
首当其冲的就是各郡的郡首,接下来是县首、城主,一级级的严查、问罪。在上官元吉的高压之下,有不少郡首、县首和城主或被抄家或被*着在自尽。
也直到这个时候,莫地的局势才彻底稳定下来,莫地的百姓不见得对风国的仇恨减轻多少,倒是对上官元吉赞不绝口,认为他是风国朝廷之中唯一一个肯为莫人着想的好官。
闹得沸沸扬扬的追查叛党事件到此总算是告一段落,莫地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这段时间所发生的那一系列的惨案却让所有莫人铭记于心,久久无法释怀。
且说唐寅,在风光无限中回到风国都城盐城。他在风国的威望之高早已毋庸置疑,这次又成功吞并了莫国,其威望更是达到顶点。
唐寅的回都受到都城百姓的夹道欢迎,整个盐城都在为之沸腾,看着无数的人们为了自己而疯狂、欢呼、呐喊,这一刻,是唐寅最为享受的时候。
他回到盐城,第一件事就是入宫面见天子,同时让天子下令,取缔新莫国,罢免邵俊的王位,将新莫国一并并入到风国之内。
现在风国已经吞并了莫国,新莫国也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唐寅连装装样子的姿态都懒得再去摆,直接把莫北五郡收为己有。
天子殷谆畏惧唐寅犹如虎豹,哪敢在他面前说半个不字,唐寅的进谏立刻得到殷谆的恩准,成立才一年多的新莫国在莫国被灭后顺理成章的被纳入到风国。
至于那位对唐寅言听计从的新莫王邵俊,唐寅还是很宽容的,封他为乐平侯,居住在盐城,日常开销皆由风国朝廷供给。
至此,风国经历一系列的争战终于完成了称雄北方的大业。现在的风国,除了风地之外,还坐拥宁地、莫地,除了玉国之外,北方已全是风国的领地,国内共有五十余郡,此时无论从国力还是军力上来讲,风国都已是名副其实的强国。
风国的强盛之快,令人咋舌,而与此同时,川国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扩张,莫国被灭之后,原本为莫国所占的贞地全部被川国接手过去,安、桓二国所占的贞地亦在川国的控制之内,实际上,川国已经得到了整个贞国的控制权。
风国在北,雄霸北方,川国在南,独霸南方,而在两国之间,夹杂的正是安国与桓国。
这时候,安桓二国就显得至关重要了,正因为有它二国存在,风川两国才没有接触到一起,这两国就如同是阻隔风川直接交锋的缓冲区。
如果安桓二王足够聪明,就应该意识到危险的邻近,自己夹杂在两大强国之间,生死系于一线,应当紧密联盟,南北讨好,保持中立才是安身之道。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安桓二国发生了严重的分歧和冲突。
其中的起因,正是唐寅先前所埋下的那个伏笔。
在瓜分莫地的时候,唐寅气走了桓王黎昕,把莫地的池州、古饶二郡全给了安国。安国自然是满心欢喜,举国同庆,可桓王黎昕却是越想越窝火。
凭什么当初一同出兵一同参战的两国,一个能得到两个郡的实惠,而自己连毛都没捞到一根,简直是岂有此理。他派出使节,去往安国,向安王越泽讨要一郡之地。
当初越泽在唐寅面前说的可是很好听,什么暂时接管两郡,回国之后,必当把一郡让于桓国。现在桓国使节前来讨要,越泽可舍不得再给了。
池州和古饶都是大郡,位置靠近中心地带,工农商三大产业都十分发达兴旺,更为重要的是,两郡的交通便利,纳为己有后,可成为己国的商贸中心,能让安国的国力提高一大截。
越泽并不是个大方的人,当好东西没到自己手里的时候,什么分啊、让啊这些话都能说出口,现在东西攥进了自己的手里,再想让他拿出来分予旁人,那无疑是吸他的血,抽他的筋。
见到桓国使节后,越泽东拉西扯,一个劲的说自从镇江一别后,对黎王弟甚是想念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当对分地一事,只字不提。
他能忍,桓国使节可忍不住了,当面提出,索要池州、古饶任意一郡的要求。
以越泽和黎昕的交情,人家已经开了口,他是应该给的,不过越泽又实在舍不得,正当他感到左右为难、不知如何作答之时,安国的奉常蒋易站出来说道:“当初风王殿下说得明明白白,池州、古饶二郡皆归我安国所有,现在贵国前来索要,这太无道理了吧!”
奉常的职责和宗正差不多,没有多大的实权,但颇受人尊敬,蒋易是安国老臣,在朝堂之上也颇德高望重,何况他的话又是符合安国利益的,所以得到很多大臣的赞同。
人们纷纷殿下,表示蒋易所言不错,越泽虽未表态,但亦是面露赞赏之色。
见大王和大多数的大臣们都赞同自己的说法,蒋易底气更足,义正词严地说道:“贵国欲索要领地,应该去找风王殿下,到我安国来,找我家大王,实在没有道理。”
桓国使节闻言大怒,向风王去要?当初大王已和风王当众翻脸,风王又怎会割地给桓国?
使节深吸口气,强压怒火,说道:“桓安二国为盟国,两国又是一同出兵莫国,现在安国独得两郡,而我桓国却寸土未有,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说不说得过去,那不关我安国的事,池州、古饶二郡分于安国,那可是风王的主意,如果贵国认为不公,自然应该找风王殿下说理去,而不应来我安国索要。”蒋易面露嘲讽之意,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