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五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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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柔误会了唐寅的意思,以为他邀请自己住进王宫是要准备与自己成亲,她面色微红,垂下头来,小手在裙摆上画着圈圈,含羞带怯地说道:“寅,你……还没有向皇兄提婚呢!”

    愣了一下,唐寅才意识到殷柔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过他眼珠转了转,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现在风国已经雄霸北方,殷柔也渐渐长成一个大姑娘,两人是时候该完婚了。

    他微微一笑,勾起手指,托起殷柔的小巧又光滑的下颚,说道:“小丫头想要成亲了?明日,我便向陛下正式提亲。”

    殷柔一直在等着唐寅这句话。后者忙于征战,两人聚少离多,就算在一起,唐寅也很少提及两人成亲这件事,殷柔毕竟是女孩子,又是公主,她哪好意思主动开口追问,现在唐寅终于表态,她心中自然格外高兴,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

    她依偎在唐寅怀中,扬起头来,笑盈盈地问道:“寅,你要我做你的什么?”

    “妻子,王妃!”唐寅连想都没想,脱口说道,见殷柔绝美的脸上笑容又甜又浓,他不由得一阵心跳加速,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确认,你是我的妻子,一定!”说着话,唐寅把殷柔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

    见状,周围那些忙碌个不停的宫女、侍卫们都自动自觉地悄悄退到院外。

    唐寅要迎娶公主,还要立公主为王妃,这不是一件小事,对于目前的风国而言,这可算是头等大事。当唐寅在翌日早朝上向众臣提出此事的时候,风国的大臣们无不喜出望外。

    大王一直没有子嗣,就是因为一直未立王妃,怕以后发生没有嫡长子的隐患,现在好了,大王终于要迎娶公主,风国王位没有继承人的问题也终于要得到解决了。

    以上官元吉、邱真为首的文武大臣们不约而同地跪地叩首,齐声高呼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公主殿下贤惠仁德,此乃大王之福,我大风之福!”

    唐寅闻言,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仰面大笑起来。

    人们本以为唐寅和殷柔的婚事是顺理成章之事,只要向殷谆提亲,后者肯定会应允,包括唐寅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结果却远没有人们想像中那么顺利。

    当日,散朝之后,唐寅立刻去往皇宫,面见天子,当面提出自己欲迎娶殷柔,立殷柔为王妃的事。

    唐寅对殷柔的喜爱有多深,即便是瞎子都能感觉得出来,殷谆又哪会不知道,现在在殷谆看来,殷柔就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用于换回自己天子权利的王牌。

    等唐寅向殷谆提亲的时候,后者故作惊讶之色,难以置信地说道:“爱卿竟然心仪朕的皇妹?为何不早些来和朕说?”

    唐寅看着殷谆装模作样的样子,心中感觉甚是好笑,他说道:“现在说来也不晚嘛,还望陛下恩准。”

    “这……”殷谆露出难色,沉吟了半晌,他话锋一转,开口说道:“爱卿,现在朕已住在镇江,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上京,风国乃至列国的事务也应交回给朕来处理了吧?”

    唐寅微微皱眉,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现在殷谆在向自己要权吗?还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上京,怎么回去?他说句话,川国就能把上京吐出来吗?

    他不动声色地说道:“陛下,天下诸公无不是拥兵自重,对皇廷的法令、调派置若罔闻,若非臣一心向着陛下,现在陛下还不知身处何地呢!陛下想重振皇廷的声望和威严,那是好事,只是现在,还为时尚早,也恕臣难以从命!”

    殷谆没想到唐寅会拒绝得如此干脆,一点情面也不给他,僵在那里,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唐寅可不管殷谆是不是下不来台,只是觉得他太痴心妄想,迁都迁得他都得意忘形了。

    他再次说道:“臣与公主殿下成亲之事,还望陛下恩准。”

    “此事……还得容朕再仔细斟酌、斟酌!”殷谆脸色难看地说道。

    “臣与公主,两情相悦,两心相仪,陛下还有什么好斟酌的?”说话之间,他面沉似水的上前两步,走到龙书案近前,双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这在寂静的御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也把周围的宫女们皆吓得连连后退。唐寅不管旁人,凝视着殷谆,沉声疑问道:“陛下可是认为臣配不上公主殿下?”

    在唐寅心中,自己和殷柔的婚事就是板上钉钉顺理成章之事,偏偏殷谆要从中作梗,还把殷柔当成和自己谈判的条件,要说心中不气愤,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一直以来,他也未把殷谆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殷谆被唐寅的突然*近以及吹胡子瞪眼的敲桌子吓得一激灵,不知道他是畏惧唐寅太深还是受唐寅散发出来的灵压所*,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整个人从铺塌上竟然倒翻了下去。

    唐寅也没想到殷谆会突然翻倒,脸色微变,正要绕过桌案去搀扶他,可正在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惊呼道:“皇兄——”

    随着话音,殷柔从外面快步跑进来,直直冲到殷谆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把他搀扶起来,一边关切地问道:“皇兄没事吧?”一边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看向唐寅。

    暗道一声糟糕!柔儿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了!

    唐寅明白,殷柔肯定误以为是自己对殷谆无礼了,他忙解释道:“柔儿,我只是和陛下谈提亲一事,没想到陛下会不小心摔倒……”

    “皇兄是不小心摔倒还是被你吓倒的?你……简直太过分了!”看着脸色苍白、因为过度紧张身子突突直哆嗦的兄长,殷柔心中刺痛,眼圈一红,眼泪簌簌流了下来。

    殷柔的泪水让唐寅心乱如麻,她的指控也让他颇感无辜与无力。他忍不住暗叹口气,这个殷谆,可真会无事生非,为自己添麻烦啊!

    他缓步走上前去,先是向殷谆拱手说道:“陛下,微臣刚才有过激之处,还往陛下见谅。”说着,他又看向殷柔,抬手向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珠,但殷柔却别过去头,躲开了他的手。

    现在倒也不能怪殷柔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其实从内心来讲,她一直都充满了忧虑。

    她和殷谆虽说皆有显赫的身份,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天子,可二人毕竟是背井离乡,跑到风国来避难,说白了,就是寄人篱下,无依无靠,只能是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因为有这样的心理存在,殷柔是极为敏感的,唐寅对殷谆哪怕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敬,这都会让殷柔倍感焦虑、委屈和心疼,也会随之生出对唐寅的不信任。

    被唐寅这么一吓,殷谆倒是认清楚了事实,虽然自己现在住进了镇江,虽然镇江的百姓拥戴他远胜过拥戴唐寅,但自己还是人家手里的一个傀儡天子,自己的身家性命依旧握在唐寅的手上。

    殷谆颤巍巍地坐直身躯,拍了拍殷柔搀扶自己的小手,含笑说道:“皇妹,朕没事,刚才是朕不小心自己摔倒的,和唐爱卿没有关系。”

    他越是这么说,殷柔的心里就越难过,也越发不能原谅唐寅刚才的无礼。殷谆又看向唐寅,没笑硬挤出笑容,说道:“唐爱卿与皇妹确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这门亲事,朕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觉得唐爱卿配不上朕的皇妹?这样吧,朕会帮爱卿和皇妹选一黄道吉日……”

    唐寅闻言大喜,正要拱手谢恩,可是这时,殷柔抢先开口说道:“皇兄,臣妹与风王殿下的婚事……并不急,成亲之事,臣妹也需要再重新考虑。”

    他一句话,让殷谆和唐寅都愣住了。殷谆从来都没有反对唐寅和殷柔的亲事,恰恰相反,他还很乐于促成这门亲事,因为如此一来会让他的天子地位更加稳固,刚才他之所以推三阻四,只是想借用此次的机会从唐寅手中能要回一些天子应有的权利。至于唐寅,就更没有想到殷柔会反对他俩的亲事了,他面露疑色地看着殷柔,久久未说出话来。

    殷谆怔了一会,猛然回过神来,急忙说道:“皇妹,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啊,朕知道,皇妹和唐爱卿皆心仪对方已久,皇妹就别……”

    没等他把话说完,殷柔已斩钉截铁地说道:“皇兄不必再劝臣妹,刚才的话,臣妹是认真的,正是因为婚姻非儿戏,臣妹才必须得重新考虑这门婚事!”

    “这……”殷谆的冷汗都快流出来,看看殷柔,再瞧瞧唐寅,这下他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凝视着小脸冷冰冰地殷柔,许久,唐寅腾的站起身形,向殷谆拱手说道:“陛下,微臣先行告退!”说完话,再未做片刻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殷柔在气唐寅,后者又何尝不气她,气她对自己的不理解,气她不懂自己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