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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看到你身上的伤势无大碍我也就放心了。”唐寅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说道:“我还有许多的奏疏要处理,就不在你这里久留了。”
“啊,微臣恭送大王!”张鑫连忙欠身说道。
唐寅迈步走出凉亭,到了外面,他恍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张鑫说道:“对了,不管于公还是于私,你都该前往元吉的府上探望一番,张鑫,你说呢?”
“是、是、是!大王提醒得极是,是微臣处事不周,疏忽了。”张鑫诚惶诚恐地躬身应道。
唐寅看着他微微一笑,又拍拍他未受伤的那边肩膀,而后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谋害丞相,而且还是唐寅身边最重要的心腹大臣,张鑫这次所犯下的就是死罪,不过唐寅还真舍不得杀掉他,张鑫除了性格上过于自私外,论能力,绝对是首屈一指的,杀掉这样的人才,对于风国自身而言也如同折断一只羽翼,损失太大。
唐寅前往张府,由始至终也未提到张鑫所犯下的罪行,但却通过旁敲侧击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并且还让张鑫打心眼里感动不已,此后,张鑫收敛了许多,也老实了好一段时间。
处理完张鑫这边,唐寅又去见肖香。肖香是川人的主子,想要川人在以后都老老实实的臣服,必须得先震慑住肖香。
相对而言,唐寅对肖香的态度要强硬一些,毕竟已是自家人,许多话都可以摆在明面上说。在肖香面前,唐寅话还未说一句,先拿出刺客的供词,直接拍在她的面前。
肖香满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拿起供词,展开一瞧,只见上面写了三个字——司礼营。看到这三个字,肖香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表面上依旧未动声色,她故作不解地问道:“大王这是什么意思?”
唐寅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这是被擒刺客的供词!”
“什么?”肖香满面惊讶地问道:“大王的意思是说,刺杀右相的刺客是司礼营的人?”
到了现在你还在装!唐寅凝视着肖香,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我……我并不知道此事,也从来没有命令过司礼营去刺杀右相啊!”肖香紧张地走到唐寅近前,紧紧抓住他的手,低声说道:“夫君,在这件事上你可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唐寅差点气乐了,司礼营是直属于川王的秘密机构,如果没有看到肖香的手谕,旁人有可能调得动了司礼营吗?他深吸口气,正色说道:“那名被俘的刺客,现在已经死了,此事也将到此为止,不过,我希望仅此一次,如果再有下回,我一定会追查到底,所有涉案之人,不管什么身份,一律严惩不贷!”
说到这里,他缓缓抬起肖香的下颚,幽幽说道:“香儿,我们已经成亲,再无里外之分,我的臣子也是你的臣子,我希望以后你能顾及自己的身份,切勿再做令你我悔恨之事!”
肖香被唐寅说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一声未吭。
唐寅本来还想再警告她几句,话还没出口呢,肖香突然皱了皱眉头,接着,双手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身子也随之软绵绵地向地上滑倒。
见状,可把唐寅吓得不轻,急忙伸手把她搀扶住,紧张地问道:“香儿,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得厉害,好像……好像快生了……”
唐寅膛目结舌半晌,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怀胎还不到九个月,怎么可能会生?明白这是肖香的脱身之计,他在心里也只能暗叹一声,纵然有一肚子训斥之言他也说不出口了。
他轻扶着肖香,说道:“你先到床上休息一会。”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肖香,并照顾她躺在床上,接着问道:“香儿,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用不用找大夫过来看看?”
肖香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拉着唐寅的手,说道:“只要有你在这里陪我就好。”
唐寅笑了笑,在床榻旁坐了下来,而后低伏下身,耳朵贴在肖香的肚子上,耳轮中能清晰地听到胎儿咚咚的心跳声。
看着刚才还一副兴师问罪的唐寅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肖香心中暗笑,孩子还没出生呢,便已经成了自己的护身符了。
她柔声说道:“大夫说,我肚子里的一定会是个男孩。”
唐寅扬了扬眉毛,乐了,通过诊脉来判断是男孩还是女孩,并不足信,不过不管是男是女,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他并无重男或重女的心态。
他又在肖香的肚子上静听好一会才坐直身形,目光落到肖香的脸上,转回正题,说道:“我知道,自从你我成亲之后,风川两国朝廷融合,原本那些位高权重的川人大臣们只得到一些无关紧要的闲差虚职,一下子失了权势,心中难免不平,有过激的想法和行为也可以理解,这方面我也有欠缺考虑之处。现在,我有个想法,对朝中众臣做一次大的调整,无论是风人、川人还是宁人、莫人、贞人等等,只要有能力,朝廷都加以重用,香儿,你意下如何?”
“对朝中的大臣做一次大调整?”肖香惊讶地看着唐寅,问道:“如此来做的话,风人大臣会服气吗?”
毕竟是风国一统的天下,若对朝中大臣做调整,难免得罢黜大批的风人官员,让出空缺,他们可都是辛辛苦苦跟随唐寅打天下的人,原本功成名就之时却要被罢官,怎么可能会接受呢?
唐寅正色说道:“我的人,我自然会有办法安抚他们,不过,川人官员若是能力不够,我也绝不会对他们委以重任!”
肖香忍不住哈哈大笑,脸上的痛苦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傲气,说道:“我们川人打仗或许不如你风人,但论治国安邦,我朝中大臣个个都是首屈一指的栋梁,绝不会落于你风人的下风!”
唐寅点点头,肖香的话他完全相信,论治国,川人确实厉害,川国之所以那么富强,除了地大物博之外,也与川人善于治国、善于理政有直接的关系。
他说道:“此事我会着手去办,但香儿以后也要帮我维护上京的安定,切勿再让刺客横行,吓得大臣们连家门都不敢出了。”
肖香玉面一红,笑道:“夫君的事自然也是臣妾的事,臣妾一切都听夫君的。”
唐寅噗嗤一声笑了,忍不住抬起手来,轻刮下肖香的鼻头,叹道:“如果你真能一切都听我的,我也就省心多了。”说话之间,他顺势把她搂入怀中。
刚揽肖香入怀,她突然哎呀一声,唐寅急忙放手,问道:“怎么了?我抓痛你了?”
肖香羞涩地摇摇头,娇滴滴地说道:“是孩子在踢我的肚子……”
唐寅怔了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重又趴伏在肖香的肚子上,眯缝着眼睛静静聆听。
看着他脸上温柔又满足的笑容,肖香的心都快融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轻轻抚摸唐寅的头发,小脸上也满是幸福之色。
她真希望和唐寅一直这么恩爱下去,只他们两个人,生儿育女,只是照目前来看,这还只是个奢望,唐寅每日处理政务的时间就够多了,而其余的时间又大多陪着殷柔,留给她的时间少得可怜。
一想到这,她又不由得心中发酸,同时还生出一股莫名的嫉恨。
在她看来,殷柔除了容貌比自己漂亮一点外,其它任何方面都比不上自己,殷柔什么都会,只有一张能让人赏心悦目的脸,凭什么她就能得到唐寅全部的宠爱,而自己却只能吃她的‘残羹剩饭’?
肖香扑进唐寅的怀中,将他的腰身搂抱得紧紧的,但眼中却流露出浓烈的恨意,下意识地握紧拳头。
而后的日子,唐寅正如他说的那样,开始对风国朝廷做大刀阔斧的调整。
这可算是一件巨大的工程,在哪个官职该用哪个人,不仅要考虑这个人的能力,是否可以胜任,还得顾虑他是哪里的人,要尽可能的平衡风人和川人这两大势力。
在右相这个位置上,唐寅没有多做考虑,除了上官元吉,他觉得任何一个人都难以胜任,而在左相的位置上,似乎也没有谁可以取代邱真。
朝中最重要的两个职位都不能换人,这又让唐寅感到十分为难,怕被人抓住话柄,说自己这次对朝廷的调整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肯把重要的职位拿出来让于风人之外的大臣。
为了此事,他还特意带上邱真,到右相府和上官元吉商议。现在上官元吉还卧病在床,但人已经精神了不少,只是不能下床走动而已。
听闻唐寅的顾虑后,上官元吉主动提出让贤,自己做不做丞相不重要,只要能帮唐寅分忧解难,哪怕是做一个无官无职的幕僚,他也无所谓。
他想让位,唐寅还不允呢,如果以后在朝堂上看不到上官元吉,会让他觉得连底气都变得不足。
邱真当然也是强烈反对,上官元吉若是让贤,那他这个左相也只能跟着让贤了,把这么重要的职位让给川人,不管于公于私,他都觉得不妥。
思前想后,最终还是上官元吉为唐寅提出一条两全其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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