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丁冷和袁牧的话让上官秀吃了一惊,他追问道:“怎么回事?他俩不是早就该撤了吗?”
丁冷说道:“他俩本来是要撤的,但见秀哥没有在车上,便硬是要回去接应秀哥,结果他俩刚回到春香楼,就和闻讯赶去的中尉府官兵撞上了,春香楼的老鸨一口咬定阿忍、大雷与周迁的家仆打过架,还诬陷说是他俩把周迁掳走的。”
“该死的!”上官秀跺了跺脚,自己明明已经计划和布置好了,洛忍和曹雷的任务只需引走周迁的随从就好,接下来的事情由自己去搞定,可他俩怎么又半路折回去了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虽说他俩是好意,出于对自己的担心,但这更让上官秀心急如焚。
中尉府的大刑绝不是一般人能抗得住的,多耽搁一秒钟,洛忍和曹雷又多一分危险。上官秀沉吟片刻,急声说道:“不行,我得去把他俩救出来!”说着话,他转身就往外走。
丁冷和袁牧心头一惊,二人急忙追出几步,异口同声地问道:“秀哥,你打算怎么救?”
“就算是硬闯中尉府,我也得把他俩带出来!”上官秀未必是个好人,他做事也未必是出自于正义感,但他绝对是个重情义的人。
洛忍和曹雷选择加入修罗堂,选择追随他、做他的兄弟,他就有责任照顾好他俩,当他俩身陷险境的时候,他也有责任倾尽所能的去营救,哪怕是搭上他自己的性命。
“秀哥,这……这太危险了。”丁冷和袁牧急道。
上官秀深深看了他二人一眼,正sè说道:“如果现在身陷囹圄的是你俩,我也同样会去这么做。既为同门,便是兄弟。兄弟二字,不是光靠嘴巴说出来的,而是要靠实际的行动去做出来的。阿忍和大雷能为了我不顾危险的半路折回,难道我还不能为了他俩去一趟中尉府吗?”
他的这番话让丁冷和袁牧深受感触,两人对视一眼,说道:“秀哥,你俩跟你一起去!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俩都跟着你!”
上官秀想了想,说道:“老丁跟我走,小牧,你留下来看着周迁,绝不能让他跑掉。”
“秀哥,我……”
袁牧还想说话,他不愿做贪生怕死的那一个。上官秀摆摆手,打断道:“你行动不便,而且家里也必须得有人看守,你留下来吧!”
说完话,上官秀不再耽搁时间,向丁冷甩下头,二人一前一后快步走出院门。
到了外面,上官秀举目望望天sè,天已然大亮。他深吸口气,说道:“老丁,我们先去春香楼!”
丁冷没有意见,点点头,说道:“秀哥,我听你的!”上官秀的年纪没他大,修为没他高,灵武没他强,但对上官秀这个人,丁冷是打心眼里欣赏和佩服,自从他加入上官秀的修罗堂,便已暗下决心,必誓死追随。现在,他的信念非但没有动摇,反而越来越坚定。
上官秀和丁冷二人去往春香楼,清晨这个时候青楼里已经没有客人,里面的姑娘们也都睡觉了,只有几名小伙计在青楼的大厅里无jīng打采地扫着地,擦着桌子。
见到有两名客人进来,门口附近的一名伙计打个呵欠,有气无力地说道:“两位客官来得也太早了点吧,姑娘们还都没睡醒呢,两位客官晚点再过来吧!”
“我找你们的老鸨。”上官秀说话时,手指一弹,一颗碎银射出,落到小伙计的怀中,后者急忙抬手接住,低头看了一眼,笑脸相迎地问道:“两位客官找香姐所为何事?”
老鸨的花名叫春香,春香楼也是因此得的名,下面的伙计和青楼里的姑娘都叫她香姐。
“你只管带路就是。”上官秀面无表情地说道。
有钱好办事。上官秀打点了银子,小伙计也没有再多问,他点头一笑,说道:“香姐的房间在三楼,两位客官请跟我来。”
伙计乐呵呵地带着上官秀和丁冷上到三楼,在一扇房门前停下脚步,回头笑道:“这就是香姐的房间,两位请稍等!”说着话,他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轻轻叩门。
他才敲了两下,上官秀大步越过他,来到房门前,提腿就是一脚。
咔嚓!随着一声脆响,横在门内的门栓应声而断,隔扇门也之敞开。
上官秀迈步走了进去。这突如其来的巨响也惊醒了屋内床榻上的二人。床榻的帘帐内先是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紧接着又响起男人的怒吼声:“谁啊?不要命了?”
床榻的帘帐挑起,一名上身赤膊的中年人从床榻上走下来,看到闯进来的上官秀,他不由得一怔,疑问道:“你小子是谁啊……”
他话还没有问完,上官秀好似鬼魅一般闪到他的近前,一把将他的脖子扣住,也没见他如何用力,手臂只略微向上一抬,那名中年人的双脚便已悬空。
停顿了几秒钟,见中年人的脸已因充血而变得涨红,他手臂向旁一挥,将中年人的身躯横甩出去,就听嘭的一声,中年人撞到房间一侧的墙壁,反弹落地。
“滚开!”上官秀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到床榻前,低头一瞧,里面还呆坐着一名只着肚兜和亵裤的女人。他像抓只小鸡似的扣住女人的胳膊,将她从床榻上硬拽下来。
摔落在地的痛楚终于把女人惊醒过来,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连声叫道:“杀人啦!杀人啦!快去报官,有人闯进春香楼杀人啦——”
上官秀拖着女人,走到房间的中央,握紧拳头,对准旁边檀香木的桌子就是一记重拳。
咔嚓!檀香木的桌子被他的重拳硬生生的击碎,与此同时,鲜血也由他的拳峰滴淌下来。
女人的叫声戛然而止,她呆呆地看着破碎的桌子,再瞧瞧两眼射出骇人jīng光的上官秀,身子瘫软在地上,哆嗦成一团。
上官秀松开女人的胳膊,抬起自己的拳头,添了一下破皮的伤口,然后两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女人,问道:“你为什么要诬陷我的朋友?”
春香激灵灵打个冷战,她坐在地上,抬头看了上官秀一眼,在他咄咄逼人的注视下,她立刻又垂下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的两位朋友昨晚喝醉,只是与周家的家仆发生一点口角,你为何向中尉府诬陷他俩掳走了周大人?”上官秀一字一顿地问道。
“这……这……”
“周大人明明是被他的家仆掳走的,你不知道吗?”
春香身子一震,颤声说道:“大爷,当时……当时我真的不知道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中尉府的军爷们又来查问我,我……我一时着急,就……就谎称是那两位小兄弟把周大人掳走的……”
“你一时着急的谎称,会害得他俩丢了性命你知不知道?”上官秀恨不得在她的脑袋上狠狠砸两拳。
他面无表情地沉声说道:“穿好你的衣服,跟我去中尉府解释清楚,如果我的两位兄弟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春香楼,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揪出来,将你碎尸万段!”最后的半句话,是上官秀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焰。
春香吓得脸sè煞白,连连点头,说道:“我……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就是了……”
上官秀和丁冷带着春香连同艺娘,去往中尉府。
中尉府的核心官员为五位,分别是中、左、右、前、后都统,其中中都统品阶最高,负责中尉府全部事务,又称总都统。
现在坐镇中尉府主持大局的是前都统张毅。
听手下来报,有人自称知晓周迁被劫的线索,张毅的眼睛顿是一亮,急忙命令手下把来人带进来。
周迁的官职不大,只是一名议事,但他是内史府的人,这样的背景就不能等闲视之了,若是找不回周迁,内史府问责起来,中尉府在皇帝面前也是脸上无光。
时间不长,上官秀、丁冷、春香、艺娘四人被中尉府的官兵带入大堂。
张毅居中而坐,低头看了看堂下的四人,面沉似水地问道:“你们知道周大人被劫的线索?”
此时,上官秀即可以亮出都卫府的令牌,也可以亮出钰王府的玉牌,逼迫张毅放人,但他即不想让唐钰知道他是都卫府的眼线,也不想让都卫府知道他有为钰王做事,所以这两块令牌他都没有亮出来。
他拱手说道:“大人,昨晚中尉府在春香楼抓错了人,当时我的两位朋友只是和周大人的家仆发生一点口角,绝未劫持周大人,还请大人明察。”
张毅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的两位朋友叫……”
“洛忍和曹雷。”
张毅听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记得是有这么两个人。他转目一转,看向春香,问道:“你是春香楼的老鸨吧?”
“正是民女。”春香声音颤抖地说道。
“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晚上,可是你控诉洛忍和曹雷二人劫持了周大人。”张毅眯缝起眼睛,冷冷凝视着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