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姑娘,辛将军,”看着辛继瑶手中的断剑,上官秀禁不住催马上前两步,
他刚一动,辛继瑶身后的灵枪射手们齐刷刷地亮出新式的三筒灵火枪,紧接着肖绝和吴雨霏也把各自的灵火枪亮了出来,
“辛、继、瑶,”辛继瑶的名字,是被上官秀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不是气的,而是急的,他看得很清楚,在杜基战场上,宁南军已经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而杜基之战一旦失败,宁南离灭国也就不远了,
可辛继瑶在这时候还要断剑明志,这是打定了主意要随宁南一同覆灭,上官秀又是不舍,也有些心痛,
他垂下头,手掌慢慢握紧战马的缰绳,说道:“当一个国家,需要靠一个女人来支撑,需要靠一个女子为它去征战,它就已经没救了,为何还要坚持,为何就不肯放弃,”
上官秀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目前宁南在战场上征战的将领,就属辛继瑶的军阶最高,而军阶在她之上的大将军,却迟迟没有上阵,这已经说明宁南内部发生了重大的分歧,
在国战战场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内部不合,这是亡国之征兆,上官秀不相信辛继瑶看不透这一点,她能看得透,但又无力去改变,那么为何还要死守着宁南,还不肯离开,
辛继瑶对上上官秀急迫的目光,原本冰冷如铁的心里却是突然一暖,
她慢悠悠地问道:“上官,当风国处于最艰难的时刻,当风国在国战战场上战败,而内部又叛乱四起的那个时期,你有想过放弃它吗,”
从未想过,只想着倾尽全力,力挽狂澜,救国家、民众于水火,他心里的答案,正是辛继瑶对他的回答,上官秀吐出口浊气,笑了,苦笑,喃喃说道:“真是个执拗的姑娘,”fRDo
辛继瑶已经清清楚楚的表明她的决心,上官秀也再无话可说,
他拨转马头,说道:“三日之内,我军必将攻陷泰美尔峡谷,”
“我就算给你三年的时间,你也攻不破,只要我还在这里,”辛继瑶针锋相对、气势十足地说道,
上官秀扬起眉毛,与盛气凌人又底气十足的辛继瑶对视片刻,他嘴角勾起,说道:“好,那我们就战场上见,看看究竟谁能更胜一筹,”
说完,他眼珠转了转,又问道:“倘若我三日之内,率军攻陷了泰美尔峡谷,你可愿应我一件事,”
“那不可能,”
“如果我真做到了吗,”
“如果你真能做到,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可答应你,”
“当真,”上官秀闻言,眼睛顿是一亮,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上官秀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眼中的笑意也直达眼底,他向辛继瑶点了点头,催马向本阵走去,走出几步,辛继瑶突然开口叫住他:“等一等,”
上官秀回头不解地看着她,辛继瑶眼帘低垂,问道:“上官秀,如果,如果你没有先认识唐凌,而是先认识的我,你会喜欢上我吗,”
她的问题,让上官秀很难回答,他也从不愿意回答假设性的问题,他沉吟片刻,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听闻这话,辛继瑶的脸上流露出黯然之sè,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了,”说完,她也拨转马头,头也不回地说道:“上官,在战场上,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上官秀没有接话,看着辛继瑶离去的背影,过了一会,他双脚猛然一磕马镫子,催马跑回本阵,
看到上官秀返回,胡冲立刻骑马迎了出来,满脸关切地问道:“殿下,”
上官秀摆摆手,说道:“无事,”
“殿下,我们现在进攻吗,”
“先不要急于进攻,”上官秀眯缝起眼睛,望向宁南军的阵营,
他已经把劝辛继瑶倒戈的意图表达的那么明确了,可辛继瑶仍敢和他立下三日之约,如果现在还说辛继瑶是在虚张声势,连上官秀都不太相信了,
没有人敢把虚张声势夸张到这种程度,
可是辛继瑶的倚仗又究竟是什么呢,难道,在泰美尔峡谷附近,还暗藏有宁南伏兵,
上官秀眉头紧锁,侧头说道:“晨,”
赵晨快步上前,说道:“秀哥,”
“泰美尔峡谷附近都打探清楚了,确定只有宁南军的第六和第十一军团,再没有其它的伏兵,”上官秀问道,
“这……”赵晨有些犹豫,根据手下兄弟的探报,的确是这样的,但至于探报是否准确无误,他也不敢百分百的保证,
他沉思许久,说道:“秀哥,泰美尔峡谷这里的地形太复杂,适合藏兵的地点也极多,究竟有没有伏兵,属下……属下也……”
“再去打探,务必要打探清楚,另,派精锐之士,潜入峡谷之内探查,”
“是,秀哥,”赵晨急急应了一声,去安排暗旗探子,再做打探,
对阵辛继瑶,尤其还是底气十足的辛继瑶,在探报没有完全明确之前,上官秀不敢轻举妄动,
名义上,他手下有三个军团,三十万众的大军,而实际上,其中的水分有多少,他心里明镜似的,一旦遭遇到敌人的伏击,有全军覆没之危,
等赵晨离开后,上官秀果断下令道:“全军撤退五里,安营扎寨,明日再战,”
“是,秀哥,”胡冲没有异议,派人把上官秀的命令传达下去,
三十万的风军来势汹汹,但到了泰美尔峡谷之后,未开一枪,未放一炮,全军后撤了五里,驻扎下来,
当天晚上,出去探查的暗旗探子陆续返回行营,人们带回的消息完全一致,都是未在泰美尔峡谷附近发现敌情,
甚至有些探子都已悄然翻过泰美尔山脉,潜入泰美尔峡谷的内部,都未曾发现其中有宁南伏兵的存在,
暗旗探子送回来的消息,让上官秀陷入沉思,泰美尔峡谷附近没有宁南军的伏兵,那么,辛继瑶的底气究竟是来自于哪里,
只凭编制残缺不全,总兵力合到一起还不足十三万人的两个军团,想顶住己方接近三十万大军的进攻,这怎么可能呢,
不管辛继瑶的反应有多诡异,但战事必须得按照情报来做分析,
依据己方探查的情报,泰美尔峡谷这里确实只有宁南的第六和第十一军团在驻守,再无其它的兵力,那么辛继瑶一连串的反常表现,就是在故弄玄虚的虚张声势,
胡冲、黎翎、门沙克一同向上官秀建议,明日一早,己方当全力猛攻宁南军防线,
上官秀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让赵晨再探再报,
翌日早上,风军没有出战,等到中午的时候,暗旗探子新一轮的打探结果如走马灯似的,不断传回军营,和上一次的打探结果一模一样,仍未发现泰美尔峡谷的附近有任何伏兵,
连续打探,都没有发现任何敌情,上官秀终于下令,全军出战,
风军抵达泰美尔峡谷的第二天,晌午,大军再次接近宁南军防线,
今日的宁南军防线与昨日相比,又完善了不少,但即便如此,在风军将士看来,整条防线仍是漏洞百出,
黎翎率先向上官秀请缨出战,后者略作考虑,便应允了黎翎出战的请求,
以黎翎为首的义军军团,开始向前推进,
距离宁南军防线还有一里多远的时候,义军军团停止前进,布置炮兵阵地,一门门的火炮被固定住,一箱箱的弹药被搬运上来,成群结队的炮兵在阵地中来回穿梭,忙碌个不停,
与此同时,步兵方阵于炮兵阵地前列阵,各营各兵团的喊喝之声此起彼伏,
等步兵方阵准备完毕后,黎翎下令,炮击宁南军防线,随着他一声令下,义军军团的数百门火炮一同开火,
炮击开始后,再看宁南军的防线中,就如同炸了锅似的,到处都在爆炸,到处都有硝烟升空,相隔一里多远,亦能听到防线内人们的嘶吼声,
凶狠的炮击足足持续了两刻钟左右的时间,火炮阵地的轰鸣声才开始逐渐减弱,接踵而至的是步兵方阵的推进,
看到主帅那边打出的旗语,前排方阵中的喊喝之声连成一片,十个以营为单位的小方阵,一同向前进发,
黎翎作为第三军的副军团长,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在还未完全弄清楚敌军的虚实之前,他不可能把全部的兵力都投入到战场上,得先派前军做试探,
打头阵的这支兵团,正是义军军团中最为精锐的第一兵团,
随着第一兵团开始推进进攻,宁南军那边也发生了变化,
一架架的庞然大物被宁南军从峡谷内推了出来,布置在防线的后方,由于宁南军推出的这些东西太巨大,即便相隔好远都能隐约看到,
一直拿着望远镜观察敌情的胡冲,自然也看到了,只不过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楚宁南人推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把望远镜放下,对上官秀说道:“殿下,宁南军防线的后方有古怪,但末将看不出来宁南军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上官秀扬起眉毛,接过胡冲递来的单筒望远镜,向宁南军阵地的后方望过去,
宁南军推出来七八个庞然大物,只不过上面都覆盖了灰sè的帆布,看起来,好像是一块块巨大无比的石头,
他皱了皱眉头,一时间也没看出来宁南人究竟在搞什么鬼,很快,上官秀脸上的神sè变得凝重起来,
宁南军把其中一个庞然大物上的帆布扯掉,藏于帆布下的庞然大物完全显露出来,那是一门巨型的火炮,在这门巨型的火炮面前,四周的兵卒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看清楚这门火炮,上官秀的脑袋嗡了一声,震天巨炮四个字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眼眸闪了闪,急忙放下单筒望远镜,对一旁的胡冲急声说道:“赶快传令,让黎翎立刻率军回撤……”
他话音还未落,猛然间,就听宁南军阵营的后方,传来轰隆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声,硝烟瞬间弥漫开来,
过了大概有十几秒钟的时间,再看正往前推进的义军第一兵团,阵营前方突然炸开,
这个爆炸之威猛,都升起了蘑菇云,即便在后方掠阵的上官秀等人,都清楚地感觉到脚下的大地震颤个不停,
战场之上,浓烟滚滚,飞沙走石,遮天蔽日,义军第一兵团的将士哪见过威力这么巨大的武器,很多人被震的直接趴到地上,另有不少人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连声尖叫,
爆炸的地点虽然没在兵团的阵营内,但前排的兵卒还是有被波及到,突如其来的凶猛气浪,把人们的身体都撞飞出去,五脏六腑瞬间俱碎,人还飞在空中就已经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