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美尔大峡谷位于泰美尔山,
泰美尔山横贯杜基西陲,而泰美尔大峡谷是杜基西陲南北交通的必经之路,宁南军主力欲北上撤退进沃罗城邦,必走泰美尔大峡谷,
上官秀率领三十万大军直扑泰美尔大峡谷,速度已经够快了,但宁南军的先头部队还是早到了一步,抢在风军的前面,占领了泰美尔大峡谷这处要地,
这支宁南军的先头部队,正是以辛继瑶为首的宁南中央军第六和第十一军团,
以上官秀为首的风军还没抵达泰美尔大峡谷,宁南军的使者已经先来到风军,
上官秀接见了这名宁南军的使者,后者送来了一封辛继瑶的亲笔书信,
展开书信,上官秀低头看了看,书信的内容不长,只寥寥数句,但字里行间都透露出辛继瑶的傲慢,
首先,辛继瑶先是嘲笑上官秀行军的速度太慢,接着又嘲讽风军的应变能力太弱,不知率先抢占泰美尔峡谷这处战略要地,
最后,辛继瑶还在书信中用出激将法,直言不讳地说明,宁南军在泰美尔峡谷只有两个军团,而风军则有三个军团,但即便如此,她给风军半年的时间,也攻不破宁南军在泰美尔峡谷这里布置的防线,
这封书信,完全就是挑衅的战书,上官秀看后没什么反应,但胡冲、黎翎、门沙克等人看过之后,无不是勃然大怒,
黎翎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差点没当场把书信撕碎,他扬着手中的书信,震声喝道:“宁南军几近弹尽粮绝,她辛继瑶还有什么本钱在我军面前如此张狂,区区两个半残的军团,区区十几万人,挡我军之路,无疑于螳臂当车,”
说完话,他见上官秀、胡冲、门沙克都沉默不语,他深吸口气,正sè说道:“殿下,末将愿率军打头阵,与宁南军决一死战,”
黎翎统帅的是义军军团,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力不弱,如果辛继瑶没写这封书信,他争着去打头阵,上官秀或许还会同意,但现在,他多少有些犹豫,
上官秀看向胡冲,问道:“老胡,你是怎么看的,”
胡冲琢磨片刻,说道:“据报,目前占领泰美尔峡谷的是敌第六和第十一军团,第六军团是宁南军在马萨拉战役中的主力,伤亡很大,一个军团的编制,现已只剩下半个军团,而且军中伤兵众多,第十一军团,兵力也绝不会超过八万,两个军团的兵力合在一起,充其量只有十三万人,与我方兵力相差悬殊,至于战力,宁南军早已陷入弹尽粮绝的困境,虽然名义上还是两个军团,但两个军团的战力合到一起,恐怕还比不过全盛时期的一个军团,而我方,只有第三军团编制不全,义军军团和王廷军军团,都是实打实的满编制,就战力而已,我军可对宁南军形成碾压之势,”
他分析的很是全面,无论是两军的兵力,还是两军的战力,风军这边都占据绝对优势,在这种情况之下,宁南人不龟缩避战也就罢了,反而还主动送来战书挑衅,激己方前去进攻,这就很值得让人去深思了,
黎翎眉头紧锁地说道:“依末将来看,辛继瑶现在就是在故弄玄虚,虚张声势,”
门沙克连连摇头,说道:“辛继瑶这个人我早有耳闻,诡计多端,用兵之术,神鬼莫测,万万不可小觑于她,”
稍顿,他又幽幽说道:“据我所知,辛继瑶的作战风格向来稳重,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她既然敢下战书,说明已经做好万全之准备,至少她没有很惧怕我方,但敌我双方间的战力,胡将军刚才又分析得很清楚了,我方的优势巨大,在这种情况下,辛继瑶的激将法就必然是有所倚仗,至于她倚仗的究竟是什么,我现在还猜不出来,”
上官秀看向赵晨,问道:“晨,宁南军在泰美尔峡谷布防的情况如何,”
赵晨正sè说道:“宁南军的主力并未在峡谷两侧的山顶布防,而是在峡谷之外布防,”
听闻这话,在场的众人同是皱了皱眉头,就连一再请缨的黎翎也变得沉默不语,
明明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可宁南军非但不据险死守,反而还主动放弃了山顶的险峻之地,改而在峡谷之外的平地布防,这是要与己方打一场正面决战的架势啊,
如果说辛继瑶不是有所倚仗,她又怎么敢这么做呢,
上官秀敲着额头,沉思许久,淡然一笑,说道:“辛继瑶这个女人的确是诡计多端,但她作战的风格,可不是以稳重著称,该冒险的时候,她绝不会胆小,现在,她究竟是在虚张声势,还是有所倚仗,等到两军阵前,我方一试便知,”
辛继瑶派人送来的这封书信,让风军变得越发小心翼翼,行军途中,速度自然而然地减慢下来,大军未到,探子先行,先确认附近有无埋伏,
三日后,风国大军终于抵达泰美尔大峡谷,
接近三十万的大军,阵容浩大,远远望去,由各军将士们组成的步兵方阵,一块挨着一块,扯地连天,无边无沿,
第三军团位于整体阵营的正中间,义军军团位于整体阵营的左翼,王廷军军团位于整体阵营的右翼,三支军团,一字排开,号角声长鸣,擂鼓声震天,
军中战旗飞扬,绣带飘摆,组成一片汪洋的旗帜海洋,
如此规模的风军,当真具备气吞山河之势,与风军相比,宁南军这边的气势则要弱上许多,
宁南军在峡谷外的布防并不完善,由于地下石头较多,战壕挖的不深,用土石垒成的土墙,也是断断续续,整条防线里,寂静得鸦雀无声,仿佛是一道无人驻守的防线,
就在上官秀琢磨要不要做试探性进攻的时候,从宁南军的防线里突然走出来一行人,为首的一位,正是宁南军在杜基战场的主帅,辛继瑶,
跟在她身后的,还有数十名修灵精湛的灵枪射手,
辛继瑶一行人,骑着战马,走出防线百米开外,勒马站定,辛继瑶向外面的风军望了望,震声喝道:“上官秀,可有胆出来与我说话,”
她喊声嘹亮,划破天际,即便是两里开外的风军将士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坐镇中军的上官秀自然也听到了,他淡然一笑,催马向前行去,
“殿下,小心有诈,”胡冲紧张地说道,
“无妨,”上官秀不以为意地说道,
辛继瑶带了二十多名灵枪射手出阵,而上官秀只带了肖绝和吴雨霏两个人出阵,双方在两军阵前逆向前行,来到战场的正中央,相隔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十几米的距离,是双方都能接受的安全距离,辛继瑶不怕上官秀的速度,上官秀也不怕对方的灵枪射手,
这次,是上官秀和辛继瑶于天京一别后的第一次碰面,打量对方,辛继瑶还是老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修为倒是精进了不少,现已达到灵?血离境,
她的修为能精进得这么快,倒是让上官秀颇感意外,他嘴角勾起,说道:“看来,辛姑娘在率军征战的同时,也时刻没忘记修炼,”
他的开场白让辛继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耸肩说道:“本来,我是想着打败你之后,告诉你杜基两处灵泉的位置,不过很可惜,那两处灵泉现在都没了,”
不用问上官秀也能猜得出来,定然是宁南军在撤退的时候,担心杜基的灵泉会落入己方之手,所以将其损毁掉,他耸耸肩,说道:“想不到辛姑娘在杜基这里竟能找到两处灵泉,”
“所以说,杜基真是个好地方啊,”辛继瑶忍不住感叹道,奈何,己方却在杜基作战不利,只能把这么一大块辽阔的土地拱手让给风国,
她挑起目光,望向上官秀的身后,看着与第三军团并排站列的义军军团和王廷军军团,她忍不住哼笑出声,道:“杜基人还真是蠢得令人发指,他们以为帮着风人打跑我们,杜基国就能独立了,却不知,他们现在帮着的是一头比我们更凶残的饿狼,”
上官秀对她的说法不认同,他说道:“没有谁天生是傻子,人们所做出的选择,只会是最利己的,”
“你的意思是,风国对杜基毫无觊觎之心,哈哈——”辛继瑶仿佛听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仰面大笑起来,
看着大笑不止地辛继瑶,上官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他只能说他对杜基已失去了吞并之意,至于本国的朝堂是不是也能接受他的想法,他不敢保证,毕竟杜基现在就是一块唾手可得的大肥肉,谁看了都会眼馋,
“你的头发呢,”辛继瑶突然收住笑声,秀眉微微皱起,看着上官秀,
“剪掉了,”上官秀随手摘下自己的头盔,扒拉两下头顶的短发,
“离经叛道,”辛继瑶不满地嘀咕一声,
上官秀话锋一转,切入正题,说道:“投降吧,”
“什么,”辛继瑶好像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上官秀说道:“天下大事,分久必合,风国与宁南,已分离数百年,现已到大一统的时候,谁在这件事上充当绊脚石,布置阻力,必然会被后人所唾弃,辛继瑶,你我相识多年,虽谈不上私交深厚,但至少也是惺惺相惜,放弃吧,你我并肩,合力完成这百年大业,名垂青史,岂不痛快,”
辛继瑶凝视上官秀片刻,点点头,说道:“我赞同你的说法,天下大事,分久必合,但为何不是昊天合你风国,而是风国合我昊天,君贼不两立,王室不偏安,风贼窃国,罄竹难书,我昊天子民,又岂能降贼而不灭贼,”
上官秀暗叹口气,这就是个死结,风人认为是宁南人偷了风国的领土,而宁南人则认为是风人偷了宁南的领土,究竟谁对谁错,恩恩怨怨,可以追溯到数百年前,早已经说不清楚了,fRDo
“究竟谁为君,谁为贼,既然已经分不清楚,就只能靠拳头来说话,”上官秀说道:“现在风国拳大,而宁南拳小,若还是宁死站在宁南这艘破船上,便只能跟着它一并沉入水底,舍弃它吧,这是你最好的出路,”
辛继瑶看着上官秀,咯咯地笑了,说道:“多日不见,你的口才变得不错,”
“那么,辛姑娘有被我说服吗,”
辛继瑶没有立刻接话,她缓缓抬起手来,将肋下的佩剑抽出,见状,肖绝和吴雨霏心头一震,不约而同地催马上前,
上官秀向旁挥手,示意二人不要乱动,辛继瑶低头看着手中剑,手指猛然在剑身上一弹,就听叮的一声脆响,剑身折断,
她抬起头,直视上官秀的眼睛,眼圈微红,一字一顿,却又铿锵有力地说道:“你我之交,如同此剑,”